边人多处,庞大的怪影,在狂刀查延身上所发的光芒中,益形恐怖。
玉虚冰剑心胆俱寒,发疯似的一剑劈出同时急退。反应甚快,闪开正面身形电闪,到了怪物身后,胆气不弱。
糟!怪物怎么转过来了?而且,看到了小小的怪模怪样的头脸,那是自在公子的脸孔,似乎正咧嘴一笑。
头脸其实与常人同样大小,但与庞大的身躯比较,便显得小得不成比例,乍然看到,难免大吃一惊,怪物怎么可能转得如此迅疾?
而且,怪物正向前面几个大汉的攻击,为何脸孔却又在后面?
受到攻击的几个大汉大惊失色,惊恐之下,出剑的手无形中滞了一滞。
这一停顿足以送掉老命,一颗颗铁莲子无情地嵌入眉心,深入颅骨内部,大罗天仙也无能为力了。
玉虚冰剑用剑劈,可知她必定是情急拚命,连剑招都忘了,这一劈完全是本能的自卫反应,正如同手触及火焰,手会自动缩回一样。
棱刺从剑侧闪电似的锲入,贯入她的右胸,直透背胛,被胛骨挡住了,没被贯穿,但肺算是毁了,不易挽救,须有仙丹才能抢救命。
螺形物移位急旋,到了躲在院角的红娘子宋慧可身旁。
宋慧可被院中的景象,惊得魂飞魄散,出身高贵的她总算大开眼界,也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搏命了,和师门教导的凡俗界武道截然不同。
其实,她什么也没看清,黑雾、淡雾、妖火、怪物、爆炸的火焰,闪动的模糊鬼影和怪影、可怕的风雷、骇人的走石飞沙……她什么都看到了,也什么都没看清,胆都快吓破了。正在惊心动魄,怪物突然出现在面前。
“哎呀……”她尖叫,扭头狂奔。
这一叫,救了她自己的命,江星才听出她的声音,伸出的致命棱刺立即收回,大袖猛地一抖,殷雷似的罡风乍起。
她感到背部如受巨锤撞击,身形被震得加快前冲,比她自己所用的劲道强烈两倍。
“砰”一声大震,她摔倒在院墙根下,觉得全身骨头都松散了,疼痛澈骨。
“噢……”她狂叫,吃力地、狂乱地爬起,不管东南西北,亡命飞遁,剑也不要了。
“让她走!”她耳中听到震耳的叫声,总算神智未昏,知道是自在公子发令,阻止埋伏的人要她的命。
院中一暗,一切恢复平静,余火已熄,空间里流动着浓浓的血腥味,与烧焦的人体特
殊奇臭。
院墙外,院门口,墙角处,皆是成团成块的暗红色血垢。
偶尔可见断肢残臂,零落散乱的尸骸依次排开。
捕快,衣甲鲜明的兵士来来往往,神情冷峻严肃。
下高镇的大富绅蒲三爷家发生了特大命案。
仙桃县以县令大人为首的官老爷们皆数到场,
场面血腥可怖,当场就有数名官吏呕吐不止。
李深君李大人县令任上今年刚好三年,正逢帝国吏部“三年政务核察”之时,他看着这人间地狱般的现场,脸色灰白,心如冰冻,死亡人数之多,场面之血腥,闻所未闻。也许对手的弹劾奏折已经在路上了。
几年的勤政励行,所有的雄心壮志即将灰飞烟灭,。
该死的江湖匪徒!该死的蒲三爷……!秋天的风比冬天的雪还要寒冷,凛冽。
“李大人,现已查明,死亡人数三十五名,无活口。其中身份确凿的三十一名。”
金笔判官拱了拱手,沉声说道。他是最先接到江星通知赶来的官方人士,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亦被现场的惨烈骇住了,完全是惨不忍睹的屠戮,屠宰场。
“都是些什么人?”
“查明身份的三十一人中,洞庭湖水寇十八名,云梦鹰山山九名,江湖中人四人,其中就有汉口镇玄龟山青都观血案的主要凶手金罗汉昙非……”
“我不管你们汉口镇的什么血案,我要的是这桩血案的凶手,啊,是谁造成了如此骇人血案……该死的!我要把他……”
“报!门口有位自称是巡查使的人要见大人”
“啊?巡查使?快请快请进!”
李大人急步迎了过去,这也许根救命稻草。
一袭青色儒生长衫,抱着一头油光水滑的黑猫?风华卓越的江星缓步踱来,身后跟一个威猛粗壮的随从,身侧俏丽美艳的侍女手里拿是……印牌?
“这是本使的印牌,李大人请过目”
李深君李大人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从白嫩小手里接过印牌,叫上县尹一同查验。
江星暗自点了点头,经调查,这仙桃县令任上还算是亲民励政,百姓中口碑甚佳。
“呵呵,不知大人大驾光临,下官等有失远迎”
在金笔判官的目瞪口呆里,以县令李大人为首的官吏们皆摆出了面对上官的恭敬姿态。
“这里就交给韩大人吧!李大人,进去说话。”
金笔判官看着江星的背影,郁闷不已。这小子分明是在报复。
石首县的仙女峰叠彩峰峨,南连华容县的小墨山脉,其中树木葱郁,有星点湖泊闪布其中,最有名的一方清秀明丽湖泊,称镜湖、太湖、长湖、庆湖……位于城南郊,大得地跨石首仙桃两县,湖周三百五十余里,其中名胜古迹数不胜数,分为东湖和南湖,西起小西江,汇入七十里外的曹娥江。
镜花湖就在湖西端近常禧门的湖岸上,距城不足三里。
那一带全是花园别墅,春日里游客如云,平时也有不少人来游湖,各式游客都有,因此形成一连串的风景线。
风和日丽,平时游客甚多,小贩做买卖的人更不少。
常禧门外的升仙桥,东行贯通京山、枝城,直抵汉阳府。
自升仙桥至十里外的纯德山,道路修建得又宽又直。
沿途有些村落,和一些豪门巨室修建的园林别墅,往来的人多少也有些身份,歹徒宵小相戒不在这一带惹事招非,因为看守护卫
官兵,不断往来巡罗。
吉祥寺东面里余,那座风景优美亭台楼阁巧夺天工的畅春园,在深秋的寒风中,显得比往年更幽静,来畅春园的游客越来越少了,今年已看不见前来嘻闹的红男绿女。
最东首的迎曦楼,目前是禁地中的禁地,园中的执事人员,非经召唤不许接近花径
末端的月洞门。不论昼夜,看不见看守人员,但任何人进入之后,皆受到隐身在各处的警卫严密监视。
楼上的暖室中,名副其实温暖如春,共有掩藏式的兽炭炉十具之多,连里面曲折的走廊也暖洋洋地,在内活动的入,用不着穿裘着袄,不必耽心单衣不胜寒。
两名俏丽的侍女,把守住通向南面暖室的廊门,也可以监视到五六丈外的门楼,巨大的雕花排窗内,大白天也亮着灯火,可知这座曦春按规模之大。
室内,极进奢华,帘,帷、幔、帐皆是非绸即缎,每一样家仅摆设皆堆金砌玉,美不胜收。
这里没有桌凳,只有被褥锦几。在明亮的灯光下,八名身披蝉纱,若隐若现的美女,在虎皮裘饰的胡床式被褥四周,陪伴一位身穿锦袍的人,虽然看不出荒诞淫邪情景,
但也够春光倚妮的了。
这人不但一表非俗,而且英伟不凡,四十余岁壮年,正是男人一生中最鼎盛的春秋,
半躺半坐倚红偎绿,仍可看到他超人的风华与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