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正在撕裂,五脏六腑正在腐烂,眼前视线模糊,难辨景物。
鲜血缓缓从口中流溢出来,斑驳刺目,疼痛感像山岳般压垮了她,气机正濒临枯竭窒息的境界。
“哥!……”她朦胧中悠悠地呼唤,意识逐渐模糊。
“劈啪!”袖里乾坤把即将昏迷的西门小凤抵在床口,两耳光把她打醒。
“小泼妇,你服不服贴?服不服贴……”袖里乾坤抓住她的双肩不住摇晃,眼里戾气十足:“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在我袖里乾坤手中敢有丝毫悖逆,你是逍遥宫西门亭的女儿又怎样?嘿嘿嘿,你娘来也是一样的。这是第一步,第二步你将生死两难,服不服贴?”楞了楞,西门小凤突然凄厉地怪笑,她那又青又肿的脸笑起来,真有令人毛骨耸然的力量。
她已经不再是秀逸清丽的小姑娘,而是像貌狰狞的女鬼。
“小贱货,你笑什么?”袖里乾坤抓住她一团乱糟糟的头发厉声问道。
“我……我笑……是……是因为我看到了天鹰那……那些人的……的鬼……魂……”西门小凤含糊地说道。
“鬼魂?你没死,我不要你死,你想死也死不了,我要你耻辱地活着……”
“你休想,你……你也活不了多久,我哥会……会来找你,像……像屠杀天鹰,冥世二祖那些人一……一样,如同杀鸡烹羊,把……把你们屠……屠光……”
“呸!那杂种已经死了,你还妄想他……”
“天下死……他死……死不了的,我……我对哥有……有至死不渝的信心。我……我告诉你,你……你可以像……像个男子汉一样,光……光明正大像英雄一样杀死我,但你这……这样侮辱我,他绝不会饶恕你,他……他最恨你……你们这种畜……畜牲一样的人……”
“啪啪!”袖里乾坤两耳光把她击倒,咬牙切齿抽开她的腰带,开始将她的双脚,分别绑在两端的床脚拉紧,她再也动弹不得。
“我要你哭泣着求我,你将生死两难。”袖里乾坤暴跳如雷,被囚犯赤裸裸地藐视,他快疯了:“小贱货,我要摧毁你的身心,让你知道必须卑下地活,必须……”
刚拉断血迹斑斑的胸围子系带,腰脊便挨了一记重击,脊骨受制,全身失去控制能力,伏倒在小姑娘身上。
“是谁……”袖里乾坤毛骨悚然,陡然狂叫。
“哥……”小姑娘声嘶力竭地哀叫,蓦尔昏厥。
“砰!”袖里乾坤摔倒在床下脚下,这才看清房中多了一个鬼怪样的人。
“你……”袖里乾坤厉叫。
“自在公子的鬼魂。”鬼怪一样的人阴森森地说:“你不是说我已经死了吗?“啊……”袖里乾坤大声吼叫,希望能有人听到赶来救应。
“你大点声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后院客室一共七名明暗警卫,已经没
有一个活的。
房外的四个,正在携手结些长辈亲朋们,正在眼巴巴等候你送口供呢。”江星一面替小姑娘解绑一面说,边催动精元度入身心皆瘁的小姑娘体中。
“你这可爱又可怜的丫头。”江星将正在苏醒的小姑娘抱入怀中,酸楚地说:“你知道我好心疼吗?你……”
“哥……”小姑娘大叫一声,再次昏厥。
东方玉兰姑娘昏昏沉沉地向前循声爬来,她并没看到江星。“小凤妹,小凤…………”她终于也昏厥了。
“噫,原来是你呀!”
江星抽抽嘴角,把小凤负在背上,用腰带背好,抱起了东方玉兰,举步向房门走。
“现在我不杀你。”他转身向绝望地挥动两手的袖里乾坤说:“留你活现世。劳驾转告蒋庄主和慕容宗主,我给他们一次赎罪的机会,两位姑娘虽然受了些皮肉之苦,可仍然健在,所以我大发慈悲,除了蒋庄主必须把我的银票车马金银行囊,全部奉还之外,每人必须交出十万银子赎罪,送交益洲、岳州两府救灾。
你们所赚的血腥钱,用来救灾是唯一不伤天理的用途。记住:我给你们三天工夫,金银物品大后天午正,必须送到客店。”
“解开我的禁制……”袖里乾坤苦苦哀求。
可人已经走了,房门大开灯光外泄,外面夜空清冷,繁星稀疏。
石首城,利源客栈人心惶惶,气氛紧张,胆小的旅客纷纷迁地为良,住客走掉了一大半。
这次自在公子很大方,干脆包下了一整座跨院。
三天的期限过了一天,风雨欲来的气氛,敏感的人已可以感觉出来了,虽则表面上平静无事,实则暗流涌动。
离魂宗的魔域幻境远在四十里外,县城当然不知道该地的动静,有三天工夫,是和是战,都有充裕的时间准备,自在公子开出的条件并不苛。
假使泰安山庄的人要撤走,三天足以远出石首城以北,快马加鞭往泰洲赶,还来得及动员所有的人力物力死守,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总比在离魂宗的魔域幻境决战强十倍。
问题是,如果自在公子跟在后面,半途期限一到或未到就动手报复,岂不糟了?
聪明人决不在不确定的地方,受到强大对手的攻击。
魔域幻境日夜赶工,增加许多机关埋伏。这里是离魂宗主的山门所在地,
当然不能像蒋庄主一样可以任意离开,有三天的时间加强戒备,慕容宗主有破釜沉舟的决心,门下弟子也信心十足。
因此,蒋庄主留了下来,同仇敌忾联手作孤注一掷。
客栈是人人可来的地方,但包下了的跨院例外,店伙有权阻止其它的客人乱闯,只有负责照料的店伙可以自由出入。
两位店伙在院门口,挡住了三位来势汹汹的美丽母大虫,脸上变了颜色。
“请姑娘们不要乱闯。”那位年长些的店伙陪笑说:“罗公子带有女眷,包下了这座客院,已经吩咐下来,不许外人打扰。姑娘如果请见,小的替姑娘通报……”
“你给我走开!”领头的阴冥魔姑不耐地说:“这里没有你的事。”
她身后的两个侍卫虎目一挑,便待动手揍人。
院子里出现问天剑的妻子西门玉,冷哼了一声。
“你们别管。”她掸手示意要店伙走开:“她们来送死的,不需贵店收尸。”
看着狼狈的西门小凤和江星回来后,三姊妹中性格最为平和清淡的她真正动怒了。
“你不要说话损人,你还不是本姑娘的敌手。”阴冥魔姑直往里闯,进入院子:“我要找罗公子,要和和罗公子讲理,你不要逞能拦阻我。”
“奇闻,你是来讲理的?”西门玉脸色严峻,迎面拦住去路:“上次你们七个人讲理,卑鄙地同时出手袭击,这就是你蒋家讲理的手段?
也许我真的武功不是你的敌手,但不甘菲薄,也有阻止你的责任,你就拔剑闯吧!宰了我你再吹牛并未为晚。”
“让路!”阴冥魔姑沉叱,冲上伸手便
拨。
双方都身怀绝学,这一掌拨出必定神功暗运,决不是信手挥出赶人,而是无畏地强行进逼,表面上看不出劲道,其实骨子里力道如山。
西门玉虽然江湖中名不见经传,如果真的艺不如人,深谋远虑的西门亭怎会让她夫妇保护小公主?她出面拦阻?阴冥魔姑如果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就不敢小看她了。
她的丈夫秦峰,是一度名震江湖的剑术名家问天剑,名头并不比火麒麟蒋百石差多少,只是性格淡泊懒散而已。作为逍遥宫主妹妹,她的武功怎会差?
“滚出去!”她也转身出掌斜拨。同一手势,同一招式,“噗”,一声响,一双小臂交叉接实,蓦地劲流爆发,一
触即分。
两人的马步同被撼动,同向一侧急移。
“噗噗”,阴冥魔姑居然多移了两步,她脚下一乱,跄踉一顿。
内功对内功,功深者胜,阴冥魔姑惊骇之极,自在公子的一个仆妇而已,修为竟然都如此高深莫测,那……,她心底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