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公子,想去看看吗?”
“有此念头,可惜很难进去。”
“有请帖就可以进去。”
“我没有接请帖的份量。”
“你们稍等,我去去就来!”
孙推官告罪一声,匆匆进人内堂。片刻,重行出堂,将一封大红拜帖往桌上一放。
“这就是黛园的请帖。”孙推官坐下将请帖往江星面前一推:“江湖上四大最神秘年轻高手,黑豹黑凤青龙无常中无常公子的请帖。知道这位无常公子底细的人屈指可数,姓甚名谁无人得悉,杀人的奇功绝学却威震江湖。”
“请帖没送到?”谢勇瞥一眼江星,笑问:“据我所知,这位年轻的神秘杀手,杀人价码之高极为惊人,行踪飘忽极少公然露面,下请帖的人假使真的已经交到他手中,这人必定是了不起的,神通广大的老江湖。”
“是否交到,迄今仍是解不开的谜团。”
“那……这请帖……”
“半月前,在玉河的一具浮尸的防水百宝囊中找到的。浮尸年约三十上下,面目浮肿,相貌难辨。高手件作检查的结果,断定是生前中毒死后落水,何种毒物却无法验出。请帖书明奉交无常公子,因此引起不少猜测。由于是我最先赶到现场,不好声张,只好暗中结案了。”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假使罗老弟非进黛园不可,冒充无常公子或许有期望。只是,风险太大,
如果黛园的人认识无常公子,那……后果可怕得很。”
“我会权衡利害的,谢啦!”江星收起请帖:“孙兄,能问一个重要的问题吗?”
“这……”孙推官精明得很,枯瘦无肉的脸上迟疑不定。
“答不答复,孙兄有权决定,不怪你,更不会利用秋大人来行打击报复之事,你大可放心。”
“什么问题?”江星话说至此,孙推官不再迟疑,反正答不答自己有权决定,何乐而不为?
“四海盟的主人是何方神圣?”
“兄弟无法回复。“孙推官神情凝滞,立马一口拒绝。
“呵呵!算我不上道好了,笨得问这种犯忌的事。”
江星哈哈一笑,不再探口风,可眼底却有一层冷厉闪过。
不久,谢勇和江星悄悄地从后门走了。
两人沿大街走向阜城门。
街上行人往来不绝,大冷天,行人皆来去匆匆,整个人皆裹在皮袄里,仅露出双目,谁
也弄不清谁是谁。
“你真打算使用请帖?”谢勇的嘴巴已被皮风帽的掩耳所包住,说的话含含糊糊。
“反正不碍事,是吗?”江星也含含糊糊地说,可知两人都听清对方的话:“已经知道内情,大概不会影响我的安全,我不打算使用。”
“你知道留在身边的后果吗?”谢勇说道:“如果有人知道你拥有应该属于无常公子的请帖,
会不会认为你就是无常公子?那冷血杀手和你比起来口碑太差,要找他的人真不少呢!”
“孙推官大概不会做出卖朋友的勾当吧?”
“这可不一定哦!”谢勇拍拍他的肩膀:“你知道,吃公门饭的人,对玩权术是有一套的,秋大人…。”
“我会小心的。”江星信心十足地说。
“能猜出四海盟主人来龙去脉吗?”
“希望瑶瑶那边有消息了。”江星摇头苦笑:“皇家狗咬狗的事,错不了的。”
“这……官方?”
“对,神龙,八九不离十。潜龙在京都召兵买马,等于是直接向神龙的势力权益挑战。
神龙本来就把京都看成不可侵犯的势力范围,明里不便开罪檀州风王府,暗中捣蛋是必然的事。”
“皇家的事,最是冷酷无情,最好避得远远的,公子爷。”
“我知道,所以我不打算使用请帖呀!”
“那就好……晤,奇怪……
“什么奇怪?”他感到意外,转头注视身侧并肩而行的老伙计谢勇。
谢勇一面走,一面用手探索左背肋处,厚厚的老羊皮外袄松松地,隔着皮祆抓痒,一定
抓不着痒处,他不像在抓痒。
“好像有……有什么东西刺了我一下……”
谢勇信口说,手仍在摸索,脚下没停。
风雪交加,街上行人匆匆往来,没发生任何异象。
蓦然,一阵寒颤通过全身,江星感到一阵心悸,想到挨过毒针的往事,本能地、警觉地扭头回顾,搜察可疑的征候。这瞬间,眼角余光瞥见两个风帽仅露双目,穿了羔皮大袄的人,正快速地接近。
两星几乎肉眼难辨的淡淡灰芒,已先一刹那到达他的身后。
猛地一把将谢勇推开,江星的身形也同时扭动,两星灰芒无声无息地擦胁而过,危机一
发千钧。
这瞬间,他疾冲而上,反应超尘拔俗。
两个接近的人机警绝伦,立即扭头飞掠,暗器偷袭落空,再不走岂不遭殃?
一前一后一窜三丈,去势如电射星飞。
江星怎肯甘休?速度陡然增加三倍。可是,两个家伙已窜入一条小巷口。
江星的身法匪夷所思,像是幻形术,衔尾穷追,仅晚了一步而已。
一声惨号,两人中倒了一个,是窜得最快的一个人,原来与从巷底出来的一个穿皮袍的
人撞上了,被撞得脸部变形,胸骨内陷,凶猛地反弹倒地。
第二个人向侧一窜,砰一声撞破一座民宅的偏门,跌入民
宅去了。他的手刚虚空抓出,没料到变生意外,抓错了方向,神奇的抓力落空,空间里传出劲气回流的异鸣,抓力远及丈五六,他用上了神功绝学,却劳而无功。
抢入破门,他心中一凉,里面暗沉沉,撞门逃入的人已经失了踪。
他不能浪费时间搜寻,谢勇需要紧急救助。
“混蛋!干什么的?”怒叱声震耳欲聋。
他感到叱声有点耳熟,急急退出门外。
穿皮袍的人,踉跄后退刚勉强稳下马步,显然一撞之力相当凶猛,虽将穿羔皮大袄的人
撞倒,自己也被震得退了丈五六左右。
江星一闪即至,一把抓起被撞倒的人,立即心中一凉,暗叫一声糟!
这人的脸孔显然被重掌拍中,双目已成了血洞,口中大量流血,胸部内陷,肺叶可能成
了血酱,定然是被同样重重地撞中胸口的。
人死了,没有口供啦!
这人身上没带百宝囊,解药必定不在身上。江星頹然放手,向穿皮袍的人说:“朋友,你把这人撞死了!”
穿皮袄的人方脸大耳,相貌堂堂,看着江星迟疑道“你是孤云别业的主人江大爷?”
江星一惊,“你是?”
“哈哈,我是你的邻居郭冠华,一直未能有缘见面……想不到……”
“哦,郭大爷,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以他的速度估计,本来定可追及抓住一个人的,或许两个人也可以留下。
“他是你的人?”郭冠华惊愕问道。
“我是追他们的,他们在街上暗算了我的朋友……哎呀!不好!”
江星急促奔回街心,赶开十余个七嘴八舌的行人,抱起谢勇急急奔回小巷。
可是……江星的心开始向下沉了。谢勇的双目睁得大大的,死人的眼睛一看便知,而且呼吸已停止了,浑身软绵绵地,体温正急剧下降。
放下谢勇,拉掉风帽,看清谢勇扭曲僵硬的面孔,江星顿时气涌如山,煞气凌云。
追魂毒针的毒性虽剧,但决不至于剧烈地至见血封喉的程度,他是过来人,谢勇应该可以支持一些时刻的,怎么片刻就死了?
随后而来的郭冠华热心地俯身相助,一翻死者的嘴唇,唇内部已经发紫,散发出一股怪腥味。
“是中毒!”郭冠华用权威性的口吻说:“一种可迅速循血攻心,令血液暴涨,经脉爆裂的奇毒。这种奇毒不能散洒,身上与内脏没有创口的人,吞入腹、吸入肺也毒效有限,甚至不起作用。你脱衣检验看看,你朋友身上一定有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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