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足,还有网络、书本和老师的青少年管制中心里过个几年就能快快活活,干干净净地重返社会。”
她不屑地卷起嘴唇:“他们能,芬达。华顿当然也能。”
史特莱夫笑了,露出小小细细的白牙,早在很多年前,他觉得某件事情或人很好玩时就会这样笑。
孩子紧盯着他,她思考着,突然抬起那只完好的手臂,猛地把胸前的那条牛头梗打飞了出去,白色的狗在黑暗的树林里发出很大的声响,它愤怒地呜咽着,旁边的狗想要冲上去,却被史特莱夫的呼哨声制止了。
史特莱夫这次的唿哨甚至没有用到手指,他只是把面颊整个儿地收紧,撅起嘴唇就做到了:“你想干什么呢?”他不温不火地问道。
“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孩子娇俏地笑了一下,虽然她的脸上沾满了泥土和带血的伤痕,但看起来还是颇为惹人怜爱:“你不会杀我,最少在这个地方,你不会。”她抬起那只打飞了牛头梗的手臂,嗅了嗅,上面沾满了香蜂草的柠檬味儿,难怪那些狗会那么快而疯狂地冲过来,她想。
“你不是机构的人,我想,”安妮慢吞吞地补充道:“不但不是,你还要躲着他们,不是吗?如果我死了或是失踪了,这条新闻会上报纸的,就像活着被送上了解剖台的亨博特倒霉蛋那样,这条新闻足足热闹了一星期,如果现在再出现一条同样令人印象深刻的新闻,说不定会有人注意到这儿,那么你就躲不住了。”小女孩的笑容变得狡诈起来,她注视着那幢房屋,这里几乎所有的房屋都是用铁皮、木头以及砖瓦建造的,惟有这栋老房子使用了大块的石头:“还是让我们各不妨碍吧,”她故作大方的说道:“告诉我巴利。华顿现在的地址,我会马上离开,再也不回来了,你和撒沙。史特莱夫可以安安稳稳地继续在这儿住下去,直到你们再也不想住了为止来吧,来吧,告诉我,”她念咒般地乞求道:“你说出来,我们就两清。”
史特莱夫动了动嘴唇,说出了一个地址,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他就像穿着疯人院里的束缚衣那样一动不动。
直到安妮满意地起身,快要走出树林的时候,史特莱夫才微微地扬起头:“你的胳膊还疼吗?”他说:“我想一定疼得很厉害。”
那条被狗牙贯穿的胳膊立刻剧烈地疼了起来,安妮低下头,发现它已经止住了血,她几乎都快要忘记了,但史特莱夫提醒了她。
“魔鬼!”
小女孩向坐在苹果树树桩上的男人吐了口唾沫,转身跑进了树林里。
***
安妮。肯特,也就是妮娜。g。p、利利。拉普、安吉拉。克鲁斯以及芬达。华顿想要立即回到巴利。华顿身边,她很在意巴利。华顿的三百五十万元,不想被那个机构或是别的什么人借着送还自己的机会抢走它们,但她身无分文,衣衫褴褛,胳膊上还有着一处越来越疼的咬伤(希望那只牛头梗没有狂犬病)。她想她需要一针疫苗和足够她独自一人找到巴利。华顿的钱,还有一个热水澡和干净的衣服。
这些东西在肯特家就有。
胳膊越来越疼,一路上她不由自主地开始抱怨莽撞而愚蠢的巴利。华顿。
她拉起车库门,从那儿进了厨房,然后跑进餐厅,爬上楼梯前没忘记瞥了一眼客厅,客厅的电视开着,博罗夫人在沙发上打着鼾,她睡得很沉——之前她带安妮和多洛雷斯去了趟医院,正好碰上情绪不稳的玛丽在那儿乱嚷嚷,博罗夫人只得赶快带她们回来,留下肯特先生在那儿安抚妻子,回来的路上安妮就有了打算,她给博罗夫人和多洛雷斯准备了牛奶,里面放上了蜂蜜和安眠药。
安妮从容不迫地在玛丽。肯特的房间里找到放有现金和首饰的抽屉(玛丽。肯特从未避开安妮),把它们装进双肩包的夹层,在双肩包里塞上几套自己喜欢的外套和**,走进淋浴房里洗了一个很快但滚热的澡,为自己的伤口涂抹上碘酒,绑好绷带,贴上创可贴。吹干头发,梳好辫子,打上蝴蝶结,整理一下裙摆,换上一双不用系鞋带的希腊式镂空高帮皮靴——有点艰难,不过今天不用收拾浴室和卧室了。
她脚步轻快地走下楼梯,穿过因为电视机的光芒而变得色影斑驳的客厅,在玄关处站定,打开大门。
“别啦,”她快活地说道:“再也不见。”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