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窘迫的局面便可大大好转多洛雷斯,你的轮鞋可以买新的了,也可以去西部旅行,还有野营和骑马你做梦都在想的那些。”
“我才不要那些。”多洛雷斯喊道:“我只要我的弟弟!”
几只鸟从树丛中飞了出来。
“真吵,”安妮撅起嘴唇“你口是心非的让人恶心,”她愉快地说道:“你敢对上帝发誓,你真的没感到高兴过?当你知道不会有第二个孩子来抢夺你爸爸妈妈的爱和注意力的时候?”
多洛雷斯睁大了眼睛,她的眼泪骤然停止,好像被安妮的话吓回了泪腺。
安妮朝空气里喷了一个鼻息。
“我一直,”多洛雷斯说,很低,带有鼻音,如果不是安妮已经和她靠的很近,她一定听不见:“我一直,”肯特家的女孩说道:“我一直认为”
“你是我姐姐。”
多洛雷斯向安妮冲了过去,始终有所防备的安妮急速地后退,侧让,多洛雷斯扑了个空,她的身体整个儿悬了空,但她的手到处乱抓,它抓住了安妮的背包,安妮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两人一前一后,掉进了泳池。
泳池里的水冷冰冰,粘呼呼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气,猝不及防下,多洛雷斯吞了好几口水,幸好她对游泳还算擅长,几次浮沉,终于冒出了水面,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眼睛火辣辣的,两支脚使劲蹬着混浊的池水咕嘟嘟地翻滚着,小女孩儿艰难地挥动着手臂,池壁上生满了青苔和水生植物,她扣不住,不得已,她转而游向入水处,那儿有扶栏和阶梯。
她浑身淌着水,狼狈不堪地爬上岸,耳朵里噗嗤噗哧地作响。
“救救我!”有人喊道,一开始这个声音显得非常遥远,等多洛雷斯挖掉耳朵里的水,她才发现声音的来源近在咫尺。
安妮浮在水面上,她看起来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糟糕,她拼命地挥动了手臂,想要抓住池边或游近入水口,却总是不断地往下沉。
多洛雷斯记得安妮比自己更会游泳,但后者好像是被那身漂亮的连衣裙和短靴连累了。
金褐色的眼睛转向多洛雷斯“救我!”她凄声喊道:“救救我,求你了!”
多洛雷斯爬起来,她心急慌忙地在花园里转来转去,找不到趁手的东西,最后她在水泵旁边找到了一卷橡皮水管,她拉住其中的一头,把它拉出来,然后握住大约有着两三英尺的地方,把它的头伸向仍然在游泳池里扑腾的安妮。
安妮哭着抓住了那根救命稻草,她慢慢地沿着水管往池边来,多洛雷斯在能够碰到她的时候,伸出了自己的手。
多洛雷斯的手被紧紧握住,安妮抬起脸,向着她嫣然一笑。
就像咬住了鹿或牛的鳄鱼那样,安妮紧紧包裹着漂亮裙子的身体在水里剧烈地翻滚,多洛雷斯被她卷曲着拖了下去,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叫或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安妮屏住呼吸,用力向下坠,双手死死抱住了多洛雷斯,她熟练地在水里打滚,可以说超乎成人的力量让她轻而易举地占了上风几秒钟后,她放开了已经有点晕乎乎的多洛雷斯,游到上面去,然后用手卡着多洛雷斯的脖子,把她往下按。
即便是孩子,濒死挣扎的力量也是很大的,但她碰不到安妮,安妮在黑暗的水里抿着嘴唇微笑,她准备再加一把力。
“你的胳膊还疼吗?我想一定疼得很厉害。”
鬼使神差的,史特莱夫的话突然出现在安妮的脑子里,她那条受伤的胳膊就像被烙铁烫伤那样激烈地疼痛起来,她张开嘴巴,水涌进了喉咙。
安妮想要忘记这件事儿,她刚才就已经成功地忘记了——但这次她的心理暗示一点儿都不奏效,她的胳膊越来越疼,疼痛钻进了骨头,沿着骨髓到处流淌,她想要尽快爬上岸,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疼痛完全地控制住了。
她在往下沉。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