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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的客人下子涌来,让望君楼里里外外忙的不可开交,一楼大厅里的报菜声是此起彼伏,端菜的小厮如同池塘中的游鱼来往不停,一个个忙的连气都喘不过来。
不过就算如此,却没人有任何的怨言,因为这工作可是千辛万苦从完全竞争者中比出来的,代表着自己公社的门面。
而且根据规定,他们可以拿到消费。
这些豪商可不一般,出手十分大方,不但点菜只点最贵的,连给小厮的赏钱也十分丰厚,所以今天望君楼上上下下的人显得格外麻利。
至于心里是否咒骂这群商人出门被马匹撞死,就不得而知了。
起码在服务中,他们一直面带笑意,给人春天般的温暖。
正在大厅里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这时门口忽然一暗,一队主仆从外面进来,这队人明显是大户人家出身,连家仆的衣着举止都显得极为不凡。为首的是一个白面短须的翩翩公子,这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身材颀长、长相俊美,脸上总是带着一种若隐若现的笑容,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身上穿着一件极为得体
的青色儒衫。头戴幞头,腰悬一块方形美玉,若是眼尖的人可以发现,玉的做工极为精美,正中间雕刻着一个张字。
“张公子!没想到您也来了!”一看到来人,大厅里有不少人都‘呼’的一声站起来,一脸恭敬的打着招呼道。这个被称为张公子的年轻人对打招呼的人颔首示意,微笑着用带着慵懒的声音说道:“张某今天来的目地和大家一样,都是为了早日拿到德胜门这批货,想必大家和我一样
,都快被自己身后的那帮客户给逼疯了吧?”张公子带点玩笑意味的一句话,却引起了在场所有商人的共鸣,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人,都对张公子好感大增。他们这些人都是往来各地的行商,今天之所以都聚
在这里,那是因为今天刚好是德胜门提货的日子。现在德胜门的大名随着喜爱抽烟之人的传播,不但在江南变得人人皆知,而且就连北方草原甚至是遥远的西北,也有不少人听闻其名,如此一个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这些行商们当然不会错过,他们早就和身后各地的大客户谈好了价钱收了订金,然后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在商会下了订单,可是一直等了快一个月了,却还是不能提货,身
后那些客户是不停的催,甚至还有些客户威胁,要是香烟再不运到就要他们双倍赔偿,今天总算是可以解脱了。
刚进来的张公子与熟识的人打过招呼之后,这才告罪一声,径直上了二楼雅座。“这位朋友,看这位张公子似乎出身不凡,怎么会和咱们这些商人混在一起?”商人堆里竟然出现这么一个如世家公子般的人物,倒是引起不少人的好奇,一个身材干瘦的
商人向身边的人打听道,想看看这位张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嘿嘿,兄弟你是常年走江南这边儿的吧?”被问的人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黝黑的脸膛上满是风霜之色,一看就知道是个常年在外打拼的行商。
“咦,兄弟你怎么知道?”瘦商人奇道,他虽然常年走南方的商道,但本身却是大都人士,大都话说的也十分标准,这个大汉怎么一听就知道自己的底细?“哈哈~,这还不简单,要是兄弟你是走北边的商人,怎么会不认识大都张公子?”中年大汉大笑着说道,那些和他一样都是走北边的商人听到他的话,脸上也都带着一种
崇敬之色,这些人都是走南闯北的人精,很少能看到他们如此真心敬佩一个人。“大都张公子?难不成之前给脱脱,指点财政,出谋划策的张家?”有人立刻惊呼道。在元朝初期,管理朝中财物的,基本上都是色目人,汉人基本上很难参与国家经济政
策制定中来。但是随着元王朝逐渐崩溃,到如今的江南糜烂,大都不得不寻找汉人帮忙打理财政,缓解矛盾。“不错,张公子就是出自大都张家,而且还是长房子弟,听说他小时候聪慧非常,三岁识文七岁就会作诗。就是元人小气,不经常开科举,不然张公子一定能拿个进士。本来以张家的威望,他将来进入仕途一定顺风顺水,谁曾想到,这张公子竟然抛弃尊贵的世家身份,为家族打理起商业之事?”中年汉子先是得意,毕竟他一个身份低贱的商
人,能认识一个大都来的张氏长房子弟,说出去实在是很有面子。不过到最后时语气却又转为疑惑。要知道大都张家族人虽然遍布天下,但家中族人一向是只为朝廷出谋划策,打理的是整个帝国的财政,按说出身如此尊贵之人,绝不可
能做这些买东卖西的下贱事?“刘老弟所言不错,不过也多亏了张公子管事,从上任后一改往日张家坐地盘剥的霸道,不但将抽成从原来的三成变为一成,而且还出面将小商队集结成大商队一起行动,要知道北方草原虽然是咱们是朝廷的地盘,可却一点儿也不太平,要是人少力弱,遇上那些穷疯了的小部族,绝对会连人带货一起吞了,只有人多势众的大商队才没有敢打主意!”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老者缓缓说道,这老者鹰鼻深目,瞳孔发蓝,显然是一个西域商人,不过汉化却说的字正腔圆,比一般的汉人还要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