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并未因为此时杨勋的狼狈相而轻视他分毫,连忙抱拳行礼,苦笑着说道:“手下人并不识得杨大人身份,某替手下人给您道歉了。”识别了对方的身份,张公子对于杨勋也礼待有加,要知道杨勋可是应天检校谍报机构的中高层,若是能够让他倒戈大元,对于大元破获应天渗入北方的情报人员,势必是
一个沉重的打击。不顾士卒惊讶的眼神,张公子连忙上前几步,解下大氅披在浑身浴血的狼狈不堪的杨勋身上,拍了拍肩膀,和煦的说道:“之前一直秀林说,扬兄风光霁月,是少见的青年
才俊,今日得见实属三生有幸,请随我入帐。帐中已备好酒菜,专候杨大人得胜归来。”杨勋破识进退,不敢倨傲,只是抱拳恭谨:“当不得张公子大礼,如今杨某救义弟不出,致使义弟身死,落得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境地,当下不求荣华,只求张公子能够信守
承诺,攻破军山,让某手刃朱振小贼,届时也算是为在下义弟报仇了。”
张公子点点头,肃然道:“杨兄且放心,军山无论如何也要拿下来的。”
话罢,将杨勋引入大帐,杨勋身旁除却范希尧和傅子介之外的检校尽数为张秀林安排休息。
众人走后,张秀林驻足了几步,对身边人说道:“将这些客人好生安置,还有布置人监视,防止他们……”
一到军帐,便见到张公子为杨勋准备的酒菜。
张公子食不厌脍,平日里这些精致的酒菜下人都是随时备着,张公子一句话,张家仆人便立刻将这些酒菜搬入大营。
而杨勋看来,则是张公子礼贤下士,不负大都张家继承人之名。
入帅帐,张公子并未焦急,而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吃的尽兴,又有美姬服侍杨勋三人洗漱包扎伤口,整饬之后这才返回打仗。
张公子见没有委屈了杨勋,这才开口询问今日之经过。
杨勋没有隐瞒,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内容如实,只是提及其义弟之时,这才稍微改动,说突围之时,为了救自己性命,为军山弓弩手所射杀。
闻得范希尧的高超武技,张公子颇为好奇。
没办法,当初全真教道长丘处机曾经与成吉思汗讲经传到,全真教大兴,北元贵族对于全真教的高人都颇为好奇。
范希尧心中不悦,却不得不做了一次戏子。
将用来杀敌的剑法当中演练了一番,虽然手持木剑,却将十余个张家精锐家将尽数打败。
张公子大骇,也不由的相信杨勋是趁乱掏出来的事实。着实是这位大侠战斗力太强了。
看着躺在地上不住哀嚎的家将,张公子感觉被落了面子,面带不快。
张秀林看出公子不悦,破破了气氛,便起身赞叹道:“终南山全真教当真是道家第一大教,不知道范公子可有意去我张家大都坐坐,让张家尽一番地主之谊。”
范希尧持剑行礼,并未多言,退回座位,算是拒绝了张秀林的邀请。
张公子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情绪不对,平复一番之后,又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检校派出来执行任务的侠客,岂能那么容易被人收买。
转而看向杨勋说道:“逝者已逝,杨兄莫要太过伤心。不知道杨兄此次军山之行可有收货,我们张家愿意出万金收购。”
杨勋表情如常,内心却猛地一震,知道肉戏来了。
当下做出一副痛心疾首模样,“虽然某与义弟并肩作战,可军山防守严密,除却军山的及枚手雷之外,并无其他收货。”
当下一旁正在饮酒的傅子介疑惑的看了杨勋,却见杨勋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只能低头作罢。
你懂个屁。
你们爵爷的计策虽好,但是具体的执行人是老子。你一个武将老实吃酒便是,演戏某才是专业的。
傅子介眼神的变化为张公子尽收眼底,却误以为杨勋心中存了待价而沽,亦或是将重要收货送回应天的心思。
忍不住微微摇头,心中暗暗嘲讽,这杨勋虽然也算是人才,却识不得大局,你入了我大营,哪里还有机会回应天。
当然嘲讽之余,也有几分钦佩。大元今日之衰落,与手下臣子反复无常,没有忠义之心撇不开关系。而应天一个谍报人员,却能在身陷敌营之时,依然不忘记将好处留给应天,这份忠义就值得他却钦佩
。
当下也不拆穿杨勋,而是一招手说道:“不知道手雷是何等宝物,还请杨兄一示。”
杨勋点点头道:“今日能够逃出军山,此宝物也出了不小的力气,然此物威力巨大,还请公子随某出账,画出片空地来,不然伤着其他人便是某失礼了。”众将包括张秀林则颇为不屑,若论武器制造,当下还是大都最为先进,这可是为天下各国认可的,莫非军山这个小地方还能做出什么厉害的武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