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却依旧不死心,他拱着手深情道:“父皇,蒋太师为官几十年,一直以来兢兢业业,从没有半点疏漏,如若真的要对他审讯,只怕会寒了老臣们的心啊!”
皇上冷哼一声道:“寒心?只怕他们没有寒心,朕就已经心寒!”
蒋树听隆乾帝语气不善,就知道此事再难挽回。崔叔明有备而来,他就像是一头猎豹,轻易不会出手,只等找准了时机才猛然窜出,这一口咬下去,只怕非死即残!
蒋树已经隐隐预料到自己甚至蒋家的命运,这些年,他在背地里做了不少事,有些是为了齐王,有些为了蒋淑妃,也有一些是为了蒋家。只是这些事都见不得光,而现在,崔叔明就像一把钢铲,他要将上层的封土挖开,一步一步挖出真相来!
可是事到如今,蒋树又有什么办法呢?崔叔明前期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自己发觉的时候,已然无法补救,罢罢罢,既然他想要察,想要灭了蒋家那就随他去吧,只是还希望他们不要做的太过,否则,蒋家在朝中经营了几十年,就算是倒下来,扬起的灰尘也够这些人咳嗽好久的。
蒋树被带了下去,齐王虽然满面怒容,但是却不敢发作。
隆乾帝又主持着议论了一下追查蒋树一案的具体操作事宜,就挥手退朝。
从午门外走出来,崔叔明在众位大臣或是艳羡、或是惊惧、或是愤恨的目光中慢慢往外走,不曾想,齐王却“噔噔噔”跑上来一把将他拦下。
齐王恶狠狠道:“崔叔明,你是铁了心要与我作对是不是?”
崔叔明冷眼看着气急败坏的齐王,心里不由暗笑:刚刚下朝,还没有出宫,满朝的文武都在一旁,齐王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冲上来质问?像这样的人也敢肖想皇位?除非皇上脑子进水,否则九五之尊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到他头上。
崔叔明淡淡一笑,声音里听不出一丝喜怒:“王爷错了,本侯并非是要与王爷过不去,也没有想要与蒋太师过不去的意思!”
齐王冷声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先是毁了食为天,现在竟然敢向太师下手!”
崔叔明慢慢道:“食为天是自取灭亡。它若是没有企图下毒谋害本侯,本侯又怎么会断了蒋家的经济命脉?同样的道理,蒋太师也是自取灭亡。他若是好好做他的太师,不做贪赃枉法之事,又怎么会让本侯抓住把柄?到现在也不会落得个阶下之囚的下场。”
齐王冷笑起来:“本王知道你这张嘴厉害,但是你可想过胳膊怎能拧得过大腿?本王劝你还是不要蚍蜉撼树,自寻死路!”
崔叔明扫一眼看热闹的大臣,不紧不慢道:“王爷这一句话说错了,蚍蜉撼树的究竟是谁?王爷不妨好好想想。”
崔叔明不欲与他纠缠,转身就要离开,可是走了一半,却又忽然转过头来:“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王爷,本侯并非是要与你作对,而是要与敢于挑战皇上权威的人作对!王爷若非要站在我的对立面,不妨先想一想,你是不是在挑战皇上的权威!”
崔叔明的话说的何其大胆,这话简直就是在暗指齐王和蒋家谋反。齐王听得火冒三丈,两只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
崔叔明却不理他,转身就朝宫外走去,可他刚走了两步,就感觉背后一阵风响。崔叔明是何等样的人物?赫赫有名的威武大将军,统御三军的大元帅,他几乎想也不想就将身子往斜上方一侧,齐王的一拳就打了个空。
可是齐王并不甘心,他稍稍站稳身形,冲着崔叔明就是一脚。
崔叔明十分随意的往旁边一侧,轻轻松松又躲了过去。齐王见自己两招都没有摸到崔叔明的一根毛,不由得肝火大盛。他怒吼一声,干脆举着双拳打过去。
齐王一拳打向崔叔明的面门,另一拳就冲向他的胸口。崔叔明身后就是一棵大树,这次崔叔明避无可避,可是齐王毕竟是皇子,虽然混账了一些,却也不能与他动手。
崔叔明两眼一眯,竟然站在远处一动不动。
眼见齐王的拳头硬生生打了上去,崔叔明身形却连晃都没有晃一下,可是反观齐王,他却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齐王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崔叔明怒道:“崔叔明,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和本王动手?本王看你是恃宠生骄,无法无天!”
崔叔明哼哼冷笑道:“众目睽睽之下,齐王是想反咬一口?大臣们看的明明白白,本侯刚刚可有动手?至于王爷你蹲坐在地——哼”崔叔明嗤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讽刺:“那是你无能,难道还要赖在本王头上?”
一句话说的周围的大臣都笑起来,齐王冷冷一扫,众大臣不由都打了个激灵,赶忙低垂着头,行色匆匆地离开。他们心里清楚,这两位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主:齐王是皇子,厉害之处自不必说,而崔叔明也不是好惹的,蒋树想要让食为天害他,可是结果如何?现在落得个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