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一怔,何曾见过她如此无助呢?就是当年“流产”也没让她如今这般,像风中柳絮,脆弱,哀伤。
殷素琴见雪医女来了,站起来走了过来,对着雪医女轻轻摇了摇头:“只怕这回你我都无力回天了。”
她的神色十分的笃定,而且直直地看着雪医女,似乎想要在对方脸上找到些什么似的。
殷素琴的医术,毒术都与雪医女不相伯仲,尤其这两年,一直听说她经常闭门药室,潜心钻研,本事精进了不少。如今连她都无法,而且还说的那样笃定,看来,这皇帝真是凶多吉少了。
然而,雪医女更在意的,是殷素琴脸上探究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神情让她心中的那个不安情绪更为强烈了。
也不说话,只伸出一只手,袖子中便飞出一条银丝线,缠绕在病榻上躺着的皇帝的手腕上,凝神听脉。
脉象看来还如此平稳,哪里看得出是生病的?但是,却偏偏有郁结的地方若隐若现,让人把握不住。
她的面色变得凝重,微蹙起眉头,将银线收回,快步走到了床边,这见皇帝面色红润,神态安然,就那样躺在床上,像睡着了一样,可雪医女分明一眼就看得出来,他没有呼吸!且整个身体呈现出来的状态僵硬,就像死了一样,没有一点生气!
果然,是他!
几乎就在一瞬间,雪医女就认定了想法,那种呼之欲出的不安终于得到了证实,却让她感到一颗心就像是被扔到了冰冷的湖里,一点一点地沉没淹溺,喉头像是被什么扼住了一样难以呼吸,冷得整颗心都在颤抖。她握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站稳。
殷素琴的声音从身后飘进来:“死而非死,活而非活,却又与活死人有许多不同。在这个世界上,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个人。雪医女,我真不明白,一个归隐世外这么多年的人为什么突然有一天卷入这样的事情里,他是什么立场,又是什么缘由?看起来,你似乎也不是很知内情。”在场的人听着这话,都十分的困惑,并不知道这话语中的那个人指的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人与皇帝的病有着直接的关系,而且,雪医女和殷素琴都认识那个人。
皇后并不多心想其他,张口就问:“皇上的情形还有得办法吗?”
雪医女只背对着众人,没做任何回应。
皇后见了,要上前去,却被殷素琴拉住了,丝毫不理会她的皇后身份,殷素琴冷漠地看着她:“莫说她救不了皇帝,就是救得了,只怕她也不会救的。”
“什么?”皇后也来不及顾及对方的无礼,只是和众人一样有些错愕,脱口而出:“你是说她要见死不救吗?”
仿佛听到了什么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殷素琴的眼底流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面上温和地说:“看来你们真以为她如今做了你们皇家媳妇就会忘了自己的原则,任由你们差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