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点点头,并没有对女生的这种说法表现出任何的质疑。她虽然没有读过医学院,但是毕竟也是警校里面走出来的学生,警校也是有标本陈列室的,只不过和医学院不同,警校的标本陈列室里面陈列着的都是一些非正常死亡的尸体或尸块,当年作为大一新生,跟着带队的师兄进去餐馆的时候,白雪也是一直大气都不敢喘,从头到尾用手捂着嘴巴那么一路看下来的。
不过之后当她跟自己的高中同学说起那间标本陈列室的时候,她的高中同学们纷纷表示实在是太刺激了,感觉好想亲眼看一看。
警校的管理一向是非常严格的,外人出入都需要进行非常详细的登记,外校学生想要混进去都很难,更别说是到标本陈列室这样的地方了,所以白雪的那些同学们也就只能惊叹一番,羡慕一下,并没有机会去一睹为快。
所以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去做一番联想,倒也不难想象医学院的这些用于教学的人体标本,在学校学生和老师的眼中虽然就只是教具而已,但是在外人眼里面是多么的富有神秘色彩,多么能够引发人的好奇心。
“所以也就是说,这间教室的门钥匙,在明处来讲,是校方有一套,秦亮老师有一套,但是实际上私下里到底多少人的手里有这里的钥匙,很难统计出来一个具体的数量,我说的没错吧?”白雪向那个女生开口确认。
女生毫不犹豫的就点了点头,然后又咬着牙说:“是啊,我也是听人说的,具体的也没撞见过谁,都这么说,是真是假我可就不敢保证了。我能保证的是,我肯定是没有私下里偷配过,我这个人胆子小,违反纪律的事情不敢做的。”
白雪点点头,没好意思去提醒这名女生,私下里给老师送礼,换来一个到标本室里直观复习的机会,这也算是违反纪律的。
“所以据你所知,你上下界的师兄师姐或者同学当中,有人手里头有钥匙的么?”白雪虽然不敢肯定这个女生会不会大义灭亲似的帮自己提供信息,但是既然话赶话的都说到了这个程度,总还是要厚着脸皮问个清楚的。
“哪有啊!姐姐!”女生有些无奈,两手一摊,“我要是知道我身边哪个认识人手里头有那个钥匙,我还用得着买烟送礼跟老师去套关系么?直接请人家吃顿饭估计钥匙就借来了呀!我是真不知道,所以你就别问我了,我答不上来。”
对方都已经这么说了,白雪也不好意思再多问什么,只好对她到了个谢,告诉女生,如果她觉得不舒服或者不自在,可以随时离开。
白雪在和这个女生对话的过程中,肖戈言也从屋子里面出来了,看到白雪在做问询,就在一旁站着等她,等到白雪朝他看过去的时候,微微朝她这边示意了一下,示意她和那个女生聊完了之后跟自己走一趟。
白雪早就捕捉到了肖戈言递过来的眼神,只不过当时还在和女生说话,所以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等到和这个女生聊的差不多了,这才在向她道谢之后,越过她朝肖戈言身边走去。
“你怎么出来了?不在里面再看看再听听么?”她开口问。
肖戈言耸耸肩:“没有意义,这么半天了,什么建设性的问题都没说出来。”
白雪对于肖戈言的这种评价倒是并不太感到惊讶,吴树不能说是一个不合格的警察,毕竟他的身体素质和基本功还是比较过硬的,但是论起头脑来,吴树的头脑实在是平庸的有些过分,估计童年时期的肖戈言搞不好都能够完胜他,如果只是头脑不那么灵光也就罢了,偏偏他还有一个好大喜功,愿意在别人面前摆资格的臭毛病,所以很多时候流于形式的事情做得太多,就更显得外强中干。
“那你叫我是准备干什么去?”白雪开口问了之后,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就顺口说了出来,“是不是准备找学校的保卫处调监控记录?”
肖戈言对白雪微微一笑,点点头,朝屋内的方向偏了一下头:“这才是正确思路,如果你现在还在里面拉着一个管钥匙的老师纠缠不休,我会很失望的。”
白雪猛点头,倒不是说秦亮这个人对于他们来说就一定没有调查价值,只不过肖戈言的意思白雪是明白的,在眼下这个死者是谁,什么身份,被什么人以什么样的形式带进了这栋解剖楼的,都还没有一件事是得到了明确的,在这样一种混沌的情况下,硬扯着一个管钥匙的秦亮老师刨根问底,确实意义不大。
其实……吴树可能是生怕别人不相信他是几个人当中的管事领导吧?
虽然这样的猜测多少透着那么一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意思,但是白雪还是觉得成立的几率比较大,毕竟吴树那个人……确实是很痴迷于摆谱的。
两个人说这话就准备下楼去,恰好方才和白雪说话的那个报案的女生也要离开,白雪就干脆开口询问了一下,问她愿不愿意帮忙告诉他们一下怎么样能够到大学的保卫处去。尽管开口请求帮助的人是白雪,那女生却瞄了肖戈言一眼,然后脸颊绯红的点了点头,怎么看都有那么一点儿含羞带怯的味道,和方才吓得面无血色,一张脸跟白纸一样的那个判若两人。
白雪到底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再怎么迟钝,眼神总还是不错的,这个小女生对肖戈言不加掩饰的惊艳和欣赏,想看不出来其实都挺难。
都说红颜祸水,这话还真不假,倒不是说长得好看的人就一定会跑去祸害谁,而是说一个人如果颜值高到了一定程度,如果想要说服他人协助自己做点什么事情,哪怕是不合规矩的,恐怕都照样会得到应允,只因为没有办法拒绝一个生得那么好看的天仙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