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想要清醒清醒,但是她可不想感冒,现在这个季节,乍暖还寒,尤其是一早一晚,其实还是寒气逼人的,所以白雪起身之后,找了一件厚厚的长大衣把自己给裹了起来,然后才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间,穿过客厅,换双鞋子,又轻轻的打开门,走了出去,生怕惊扰到肖戈言和乔光的休息。
外面的天光才刚刚有一点点亮起来,大体上还是灰蒙蒙的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清楚,好在白雪也没有打算看什么,街道上面空无一人,就连来往车辆都没有,她刚好需要这样一个静谧的环境,把两只手塞在口袋里,一步一步的慢慢走着,晨风很凉,吹得她脸颊都有些冰冰的了,但是白雪却觉得很舒服。
不过原本以为被冷风吹一吹,可能自己的脑袋会比较清醒,能想出什么回应江城的好办法,没想到真的出来了,早上的空气倒是蛮清新的,只不过白雪的大脑清醒了之后,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要不然自己做鸵鸟算了!
大不了以后江城约自己干什么,自己就想办法推辞,江城送给自己什么甜品奶茶的自己也不要,反正江城也是一个聪明人,自己这么推三阻四,找各种理由不接受他的好意,估计他也就明白了吧?知难而退应该不成问题的吧?
白雪也没有天真到想着不接收人家的感情,回过头来还可以继续去跟人家做什么朋友,所以等到江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之后,搞不好两个人就要形同陌路了,虽然这么一想也觉得有些遗憾,江城这个人挺绅士,和他做朋友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但是做人不能太贪心,不能接受对方的喜欢,还要把对方留在自己身边做什么普通朋友,这种做法实在是太绿茶了,白雪虽然姓白,但是她对于变成一朵风中摇曳的白莲花,那可是一丁点的兴趣都没有。
这么一想,她倒是觉得心里头好像松快了不少似的,觉得如果能想到更好的办法,那当然是皆大欢喜,就算想不到,实在不行还有这个当鸵鸟的下下策可以暂时拿来用一用,顶一顶,总好过束手无策。
这么想通了之后,白雪觉得自己胸口也不憋闷了,两腿也不发沉了,心情特别好,好像把什么担子从肩膀上卸下去了一样。
这么一想,她又忍不住想要啐自己一口,这事情如果说出去,估计不知道多少人想要骂自己呢吧!在外人看来,估计江城那样一个优质男青年对自己青睐有加,颇为照顾,自己应该是感恩戴德,受宠若惊,绝对不应该生出想要拒绝人家,甚至宁可连朋友都不做了,也要划清界限的这种念头,简直是太不识好歹了。
如果倒推个一年半载,说不定自己也会觉得这样的念头简直就是疯了,江城方方面面来讲,配自己真的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人的心有时候真的是不可控制,一旦住进了别的人,哪怕再遇到同样不错的人选,也不会再有什么悸动了。
只不过……想想自己心动的对象,白雪又忍不住想要摇头叹息,有些无力。
白雪一路胡思乱想着,漫无目的的四处乱走,肖戈言家这边别看她也住了一阵子了,但是每天都只是作为一个落脚的地方,早上早早离开了去上班,到了晚上回来也是一片漆黑,天气又很冷,她为了之前的案子也很累,根本就没有心思到处走走看看,所以对这附近的一切都并不怎么太熟悉,走着走着,就拐进了一条小街,这附近的建筑就明显不如肖戈言家那一边了,看起来有些矮矮旧旧的,这么一个大清早上,那些低矮的小楼就只有黑洞洞的窗口,到底有没有人住都看不出来,要不是天色已经有些亮起来了,加上白雪参加工作之后也算是得到了不少锻炼,胆子比过去大了很多,所以倒也还没有太多心里毛毛的感觉。
继续往前走了几步,白雪觉得有些冷,又把大衣裹紧了一些,并且打算原路返回了,毕竟也算是初步的想通了困扰着自己的问题,自己再继续漫无目的的乱走,又冷又累的,似乎也没有必要。
既然出来都出来了,干脆去给家里面的两个人买点早餐带回去吧!
做了决定之后,白雪就准备扭头往回走了,然而就在她转过身去的一瞬间,余光忽然扫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她的脚步就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又慢慢的转过身去,朝那个自己不小心瞥见的方向看了过去。
再向前走,前面是这条小街拐弯的地方,因为光线还不是特别的充足,所以也看不真切,只是觉得前面有一家门市的门口挂着什么东西,被风一吹,还有点摇摇晃晃的,老远看过去,从悬挂的位置上来讲像是灯笼,但是又太小,并且在风里面轻轻摇动的那个幅度也看起来不像是灯笼那种轻飘飘的东西。要是按照被风吹着的重量来看,那几个东西倒好像更像是三个保龄球。
可是问题就来了,谁会挂三个保龄球在自己的大门口呢?
白雪心里面觉得有些疑惑,脚底下就已经自动自发的朝那边走了过去,她距离那边还有一小段距离,走了几步的时候,看到迎面又过来了一个人,看样子像是环卫工人,骑着一辆三轮车,三轮车后面还架着一个大扫把。
那环卫工人骑着车子朝这边来,正好能够从挂着东西的那个门市前面经过,他一边骑车一边下意识的扭头朝那边看了一眼,似乎没有看真切,又伸长脖子仔细的看了一眼——
这一眼可不得了,只见那环卫工人的嗓子里面忽然发出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怪叫,然后车子一歪,他竟然从三轮车上面摔了下来,并且扑通一声摔在地上之后都好像没有感觉到疼一样,而是一脸惊恐的嘴里啊啊怪叫着,几次想爬起来都爬不起来,只能匍匐着努力想要爬走,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