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推测结论实在是让人心里面轻松不起来,三个人一时之间都沉默了。
白雪已经非常清楚自己这一段时间以来的遭遇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起源了,当年负责审理那个案子的老法官死于非命,负责起诉那名杀人犯的公诉人也离奇的自杀,现在自己几次三番险遭杀身之祸,这绝对不是什么肖戈言在商界杀伐太重,导致自己被牵连拖累,对方从一开始就是矛头直指,冲自己来的。
至于为什么是冲着自己来的,原因恐怕也非常简单,应该就是中国的那句老话吧——“父债子偿”,自己的父亲是当初将那个杀人犯抓捕归案的人,老法官和公诉人都已经相继遇害,如果自己的父亲还在,那么必然也会成为下一个被报复的对象,只不过父亲已经因公殉职好多年,已经故去的人不可能再活回来,多大的仇恨也拿死去的人毫无办法,所以最好的迁怒对象,自然就是后代。
“当初的那个杀人犯,是咱们这里的本地人吧?”白雪问石大河。
“对,是本地人,不过后来搬走了。”石大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从查到老法官遇害了之后,就又查了一下当年那一家人的情况,发现在那家的男人当街行凶杀人后来被执行了死刑之后,他老婆好像就一病不起了,因为他老婆娘家并不是咱们这里的人,据说因为身体实在是太不好了,所以就干脆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去养身体,之后就再没有消息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近况。因为那一家人剩下的娘俩儿户口都没有迁走,所以也查不到近况了。”
“搬走了之后的查不到,搬走之前在这边生活的那些年,总会留下一些痕迹的,大河叔,我想要查一下那个杀人犯留下来的那个孩子的情况。”白雪说,“但是我不想要太高调,不想惊动什么人,就想低调的打听。”
石大河略微犹豫了一下,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肖戈言。
肖戈言对他点点头:“不管白雪做什么,最近我会一直陪着她的。”
“那好吧,那就按你的意思去做。”石大河这才对白雪点了点头,然后又不大放心的对肖戈言交代说,“假如有什么需要支援的,第一时间告诉我!”
“放心,”肖戈言郑重的回答,“我不会让昨晚的事情再发生。”
得到了肖戈言的保证之后,石大河似乎下略微的放心下来一些,他一脸沉重的把自己掌握的当年那个杀人犯家属的一些情况告诉白雪,又反复叮嘱她,就算不想高调行事,打草惊蛇,至少也要确保自己绝对的安全。
白雪非常有诚意的向他作出承诺,心里面却很清楚,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的事情呢?当初父亲还不是保证会一辈子保护自己。
不过她没有说,石大河也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她理解,也感激,只是心里面很清楚,想要把这件事情彻底的解决掉,就不大可能安安稳稳,毫无风险。
肖戈言也是很清楚这一点的,所以他向石大河做出了保证,在之后的调查过程当中也是每一天都跟着白雪,不离左右,按照他的话说,不是不可以冒险,只不过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承担风险也必须要是逼不得已的关键时刻。
两个人非常低调的打着远方亲戚寻人的旗号,在市里面兜兜转转了好几天,为了不被人盯上,两个人把时间打得非常零散,路线也是毫无规律可言,这样虽然比较不利于对时间的统筹利用,但是毕竟比较保险,折腾了几天下来,也还是有一些收获的,白雪他们也第一时间把这些都和石大河做了沟通。
“当年的那名死者,他的口碑可并不是后来家属发传单闹事的时候宣扬的那么好,这个名字叫做盛兴旺的男人早年是一个比较屡教不改的赌徒,原本父母给留下来的家业还算是比较殷实的,硬是被他的嗜赌给拖累的没剩下什么了,”白雪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讲给石大河,“至少在我看来,这可不是一个模范父亲、模范丈夫应该有的做派。后来还好这个盛兴旺脑袋还算聪明,眼看着家里面都快要因为他嗜赌过不下去日子了,及时收手,回头是岸,东拼西凑的借了一些钱开始做小生意,这才让日子有了一点点起色。”
“我们还了解到,盛兴旺在家境好转起来之前,一度日子过的真的是非常非常落魄,家里头真的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老婆没有工作,也是因为孩子小,离开盛兴旺的话,她也没有精力和能力去谋生,所以才强忍着没有离婚。他们家最惨的时候,真的说是揭不开锅也不为过,孩子没有钱读幼儿园,都四五岁大了还满街乱跑,家里面实在是没有东西吃了,就去邻居家里头蹭饭。幸亏后来盛兴旺还算是迷途知返,总算是脱离了这种困境,好过了一些,没想到生意才有了起色没多久,他就因为杀人被捕了。”
“我记得当时我和你爸爸调查过,这个盛兴旺可不是什么一时冲动才拿刀砍人的善茬儿。”石大河也回忆起了一些当初的细节,“这个人在犯事儿之前也是一个脾气非常暴躁的人,因为跟人打牌什么的输了钱心情不好,也是会跟人掀桌子打架的那一类,我们当初还在审讯当中得知,这个盛兴旺在砍死了那名死者之前,又犯了老毛病,手痒,跑去跟人家打牌赌钱,输了钱,正发愁下一次进货的款项从哪里来,开车的时候心不在焉,就跟被害人撞在了一起,估计也是因为之前心里面郁闷,所以火气就特别大,直接就闹出了人命来了。”
“所以真的是见了鬼了。”白雪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我真的是想不通,为什么这样的一个人,后来还白白害了一条人命,居然还会有人想要为了给他报仇,在外面肆意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