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脚下,吏治竟会如此腐败!
明明他才是受害者,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可就是没人去戳破这层窗户纸。
卫仲道还想要争辩,被跑上来的家奴们使劲给抱住了。
“少爷,好汉不吃眼前亏!”
“就是啊少爷,咱们日后去找大少爷替您讨回公道。”
“还是赶紧去找大夫治伤要紧,少爷您的脸一直流血呢!”
卫仲道抹了把脸,感受到左脸颊那道伤疤,顿时有些慌了。
他一向自命风流倜傥,俊秀的脸上若是留下疤痕,以后还怎么见人?
想到这,他也不再坚持了,任由家奴们搀着他朝马车走去。
宋哲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
今晚卖了蔡邕一个顺水人情,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
一想到小妾还等着他回去交流爱情,宋哲忙向蔡邕辞别。
蔡邕也客套地拱手道别。
蔡琰抬头飞快地看了徐然一眼,又忙将头低下。
就在卫仲道准备要登上马车之时,徐然那不合时宜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慢着!”
“诬告他人,依大汉律,该当何罪啊?”
徐然站在原地, 一脸的云淡风轻。
卫仲道身子一颤,差点失足踏空。
他的额头之上,青筋凸起。
蔡邕与宋哲都有些无语,这厮是要把卫仲道往死里整的节奏啊。
这报复心也太强了吧?
就连曹仁,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声劝道:“先生,差不多得了。”
徐然没有理他,大声道:
“你刚才出言侮辱人家姑娘清白,难倒不应该给她们道歉吗?”
“如果你态度诚恳,说不定我就不追究你的诬告之罪了。”
说完,他便看向卫仲道, 一副等你来道歉的样子。
蔡琰与貂蝉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均闪过一丝惊讶。
想不到徐然最后纠缠不放,竟是为了给二人出气。
两人心中既惊喜,又有些感动。
这个时代,夫为妻纲,男尊女卑。
要一个男子当众给女子道歉,难于登天。
何况还是一个世家公子。
蔡邕苦笑不已,暗暗摇头,但眼中却满是欣慰。
这小子,可是护短得很呐。
嗯,老夫喜欢!
其实,蔡邕素来不喜以权势压人,
但是卫仲道败坏蔡琰的清白在先,这已触犯了蔡邕的逆鳞。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了卫仲道。
杀人诛心啊!
若卫仲道当众道歉,那就是打自己的脸。
就等于承认, 一切都是他的错!
可若是不认……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卫仲道咬牙切齿,胸口剧烈起伏。
既然已经选择了认怂,那就索性……一怂到底吧!
“都是在下一时冲动,信口胡说,在下向你们赔罪了!”
说完,卫仲道敷衍地拱了拱手,随即头也不回地登上了马车。
“愣着干嘛?还不快走!”
马车中传出卫仲道歇斯底里的怒骂声。
车夫吓得一个激灵,忙挥舞马鞭,驾车飞速离去。
一场闹剧,由卫仲道开始,也由他结束。
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众人开始渐渐散去。
蔡邕本想将徐然叫到府内,当面促膝长谈一番。
但被眼前之事一搅合,此处又人多眼杂,只得暂时作罢。
不一会的功夫,蔡府门前的人就散得差不多了。
徐然和曹仁也骑马返回了曹府。
已是午夜时分,曹府的客厅,依然有烛光晃动。
曹操一直在等徐然回来。
“大少爷,徐先生回来了。”
听到下人的奏报,曹操忙亲自迎了出去。
一见到徐然,曹操便上前拉住他的手, 一边走一边说道:
“果如子玉所料,丁建阳来洛阳了!”
“此刻,他的五万并州军,已经驻扎在洛阳城外了。”
“丁建阳自称是奉了太后密令而来,明日朝会,他就要入朝了!”
徐然点头,这在三国志中早有记载。
“我早就说过嘛,董卓为求自保,肯定要拉拢曹操的。”
曹操却高兴不起来,苦笑道:
“董卓的确表现出了极大的拉拢之意,但子玉有所不知啊!”
“自从收到丁原入京的消息后,董卓给西园八校尉中除袁绍外的所有人,都发了请 帖。”
“但却只有我一人到了相府。”
曹仁忍不住插嘴道:
“董卓一直想要罢免西园八校尉的兵权,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实施,丁原就来了。”
“西园众校尉,对他可没好感!”
“再加上八校尉中的冯芳、淳于琼等人, 一向唯袁绍马首是瞻,定然是跟着去投靠 丁原了!”
“如此一来,丁原兵力岂不是超过了董卓?”
“而且,董卓自入京以来,倒行逆施不得人心,反对他的人不在少数!”
“哎呀,大哥,这次,咱们可押错宝了啊!”
曹仁说完,两手干磋着, 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曹操斥责道:
“子孝,将来你也是要领兵的!”
“为将者,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怎可如此沉不住气?”
话虽这么说,可曹操的一双眼睛却是不受控制地看向了徐然。
那眼神,就像遇到了难题的小学生,渴望等待老师的解答。
曹仁忙拱手称是,脸上作出一副惭愧不已表情。
但心中却在腹诽:
你还好意思说我?
你稳重,大半夜的咋不睡觉?
你稳重,刚才到先生,猴急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