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嘟嘴,恼道:“谁合她是姐妹?”
素姐道:“听说有二人相争,一般儿是花拳绣腿,你也没把她揍趴下,她也没把你打痛,是也不是?”
紫萱摸摸身上是不疼。虽然她极是不乐意合那位陈小姐比肩,然实是半斤对八两呢,不由涨红了脸,扭着头只看墙壁。
素姐板起脸,冷笑道:“好有出息,小露珠取家法来。”
明柏唬了一跳,想拦小露珠又不敢,略移两步把紫萱挡在身后。
素姐道:“你们两个都有错,一样要罚。伸手!”
紫萱同明柏二人齐齐伸出左手。小露珠自条桌上供着的花瓶里取来一柄铁尺奉上,素姐先按着紫萱的手,教训道:“你既然要合人家动手,就要把人家打趴下,打得她下回再不敢合你相争才是。没有揍人的本事却合人动手,动了手却不尽力,你动手做什么?”用力抡尺,每一尺都抽出红痕,只抽得数下,紫萱的手掌已是肿涨的合馒头似的。
素姐从来和气,这一回动气,明后跟屋里几个大小丫头唬得大气都不敢出,哪有人敢上来劝。
“明柏,还有你,不过小小口角罢了,你就由着她猛张飞般冲出去?你做兄长的这般惯着她,却是你的不是!”素姐瞪了一眼满面委屈的紫萱,照样抽了明柏七八下,抽出一个红馒头来才住手。
她将铁尺掷在地下,怒道:“下回再遇见那样没家教的丫头,不动手便罢,若是动手,不揍得她求饶你们两个回来吃我的板子!”
明柏使胳膊撞撞紫萱,应道:“原是孩儿的不是。我做哥哥的在,原没有叫妹子动手的理。”
紫萱瞪他,小声道:“也没有叫男人打女人的理!”看母亲转身进了小书房,伸手拉他出门,赔礼道:“却是俺连累明柏哥了。”
明柏轻轻摇头道:“是俺的不是,若是她比你有本事,岂不是叫你吃了亏。俺是男人,多挨几下不妨。”
紫萱不肯叫哥哥吃亏,忙道:“胡说,就是你合她打,难道就要束手吃亏不成?”扬拳道:“俺师傅不会拳脚功夫,就叫爹请个教头来教俺,下回必要把那个陈小蛟打趴下!”她一时忘记,握的却是左手,痛得眼圈都红了。
明柏心里先是甜丝丝的,听见紫萱叫痛就忘了自己的手一般儿吃痛,忙道:“你回房去,俺去厨下寻些菜油来抹抹。”
“表少爷,药油在这里。”小露珠含笑走来,递了一个小磁瓶与他,道:“大小姐,婢子去厨下做点子什么来?”
明柏道:“什么都使得”急着拉紫萱回屋上药。小露珠对她们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去下面不提。
天将过午,狄希陈父子先后回来。听说紫萱与那陈老蛟的女儿打过一架,狄希陈不过吩咐一声“休要斗狠,打不过就逃。”小全哥却是笑的要死,对妹子道:“女英雄却是不少呢,紫萱,你有伴儿了。”
话音未落,他房里的冬梅找来,笑道:“大少爷,陈知府亲来请老爷合少爷过去吃酒,夫人叫你换件新衣裳再去呢。”
紫萱”扑嗤”一声笑道:“哥哥,斯文二字须要拾起,莫丢了我们狄家人的体面。”吹吹红肿的左手,挨着明柏道:“明柏哥,俺们带小妞妞出门耍去。想必那位陈小姐要合哥哥打交道的。”
小全哥想叫明柏留下,抬眉要说话,明柏一本正经拱手道:“兄弟保重。”甩了袖子追紫萱去了。
“你才要保重呢。”小全哥恨恨的对着他的背影补了一句,回房换衣,垂头丧气随父亲去赴席,深夜才回。
第二日狄家回请陈知府,紫萱不乐意合那陈小姐打交道,素姐就使明柏带着她和小妞妞去林通事家拜年。小全哥昨日对着陈小姐无话说,就问母亲讨了去王宫、神宫送礼的差使,临到家门口,故意对管家说:“紫萱连累明柏吃板子呢,我做哥哥的不放心,我去瞧瞧他两个,你们先家去罢。”打发了从人也奔港口去了。
狄家搬到琉球,是怕将来新君上台他们家会倒霉,此时圣上正当盛年,相家薛家都在朝中做官,正是势头最好的时候。所以狄希陈并不是个怕事的,不过说话软和好听罢了,对陈家并无半点相让。
那陈老蛟实是在老家住不得了,不得不带着一群苦哈哈的老伙伴寻个偏僻地方养老。他怕人家小看,打着知府的招牌,只说琉球无人晓得。偏生女儿叫狄家三两句话哄出老底。陈老蛟做了一辈子海盗,几个儿子都葬身大海,临老只得这么一个女儿,骂也不舍得打也不舍得,因想着狄家是同行可以拉拢一二,待狄希陈倒有三分亲热。狄希陈说要回席,他第二日就连闺女也一同带来赴宴,指望两家做个通家之好。
偏狄家只有老爷夫人款待,少爷小姐一个都无。狄老爷虽然客气,狄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陈绯,她就有些儿不自在,低着头不敢吭声。
客人不提两家女儿打架的事,素姐自是乐得不理会,坐了一会指着看菜出来。陈老蛟跟狄希陈猜拳吃酒闹起来,先嫌女儿在一边不好说笑话,就打发她家去。
陈绯本想着再见了狄小姐要合她好好打一场,却没想到人家不把她放在眼里,连面都不肯露,泄气之极。
且说狄希陈好不容易打发了陈老蛟走人,就叫人把三个孩子寻来。他一家五口儿团坐一处安生吃饭。
狄希陈就寻了个机会道:“那陈老蛟只是时运不济,实是个有些本事的人,他说我两家合力筑石堡的事,你们怎么看?”
三个孩子齐齐摇头。素姐也道:“陈老蛟又没有儿子,只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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