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动心,若是俺一直无动于衷,就是再合男人说话,自是无妨。俺已是想通了。你以后休提他!”说着两行眼泪滚落下来,捂着脸跑进大门里。
彩云抱怨道:“明明是明柏少爷想歪了,为何都成了小姐的错。”
守门的老汉原是彩云亲戚,听见彩云抱怨,伸头出来笑骂:“你们这群小妮子,都叫夫人惯的没上没下。谁家女子等闲合男人说话?”
彩云不伏气道:“九叔公,夫人怎么了,俺们怎么了?合男人说话也有错?”
九叔公伸手想拍她脑袋,半路上缩回来,笑:“可是。连俺都忘形了。你到别家去瞧瞧,男女仆人都不许随意说笑。笑着说一两句的,照通奸打死赶走的可是不少。俺们家就没个内外,也不分个男女!能像什么话!”
“九叔公,”彩云不依不饶,问道:“俺又没跟人有私情,为何不能说话?”
九叔公恨铁不成钢,折了根树枝抽她,骂道:“就是你们瞎起哄,惯的大小姐连个男女之防都不晓得。明柏少爷生气跑了为何?大家小姐就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俺们家大小姐倒满地乱跑!无人时多劝劝小姐,休像方才那般合男人说话!”
彩云跟老头子讲不通,吐舌逃走。趁着紫萱洗澡不在屋里,她真个合姐姐妹妹们说了。青玉听了沉思道:“不是你提俺们可想不到这个。肥嫂不是从前在别家做过后来才投来俺家的?俺们问问他。”
她们留了个小丫头守门,一窝蜂的跑到厨院,把肥嫂拉到小厅里掩了门问她:“肥嫂,你从前是在吴大人家里,他家是怎么样的?”
肥嫂拉门道:“大姐们,锅里蒸着馒头呢,一误就误了几百人吃饭。别人家的闲话,说他怎地。”
彩云冲一个小丫头使眼色,叫她去看火,七八个人把肥嫂围在中间,都软语求她说。
肥嫂不肯,抱着一根大柱子央求:“好大姐,哪一家的大姐也不像你们这样顽皮,老爷夫人都好脾气,宠你们宠的合小姐似的。休闹了。”
彩云道:“肥嫂,你既晓得老爷夫人宠俺们,就老实说了呀,吴老爷府上的使女都是怎么样的?”
肥嫂实在是走不脱,又晓得她们在夫人跟前都得宠,却是不能得罪。只得松了手笑道:“那俺说了你们放俺去做饭?”
青玉把她按到桌边坐下,笑道:“您老说罢,做饭小事,说完了俺们助你做饭。俺们的手艺都是夫人亲传,不比你差呢。”
肥嫂笑道:“是是是。俺说。吴府的使女其实比俺家多得多。不说夫人跟姨太太们房里,只他家七八位小姐,每位小姐都有四个大的近身服侍,八个小的管递东递西来往使唤,还有六个老妈子媳妇子左右不离。休说陌生男子,就是本家少爷等闲也不得见一面。
六小姐连亲兄弟跟堂兄弟都分不清呢,还闹过一个大笑话儿。她同胞的九少爷有一回撕坏了一件绸衫,怕奶娘说她,翻过墙来喊六小姐替她补。六小姐错认了他是七少爷,告到夫人那里去。九少爷被老爷亲手打了三十板,差点打死呢。他们的亲娘三夫人背着吴老爷极是抱怨。”
这一席话说的彩云青玉几个都不敢做声。好半晌青玉才道:“这样厉害,却是太过了。谁家亲姐弟都不叫常见面!”
肥嫂笑道:“大宅门里小姐们没见过男人的实是不少,也不算什么。倒是咱们家是异数。只夫人正房院里,也还常有男管家进去回话。通不似人家家里,二门以内七尺男童都没得。”
彩云笑道:“俺们从来没有那些事体,光明磊落的,为何要跟防贼似的防着?”
肥嫂咂嘴笑道:“可是怪,吴府那样防,哪年都有两三个丫头偷人被老爷打的半死卖了的。倒是咱们家,看你们这些大姐跟小厮们说说笑笑,通没半点事,也不见做下什么事体来!”
青玉红了脸道:“肥嫂,你怎么说这个?难道世人都是一般,见到青年男女说话,都想到那个事上么?”她说罢捂着脸只是害臊。
肥嫂拍大腿道:“可不是!别人家不论,就俺们家那些管家们,但看你们合那几个小厮说话,背后说啥的没有?大姐们问俺,俺就直说了。休怪俺话说的难听。”
彩云回想自己每回有事寻男管家或是小厮们说话,边上确是有人窃笑,她只当人家在一边说话不关她事,就不曾想到这些。听肥嫂这样说却是呆住了。
青玉几个都是打小在素姐跟前长大,难听的话都没有听过几句,叫肥嫂说的俱都紫涨了面皮。青玉突然哭出声来,道:“他们怎么会这样!”
正巧黄山从那霸回来,到厨房讨水吃,从门缝里看见五颜六色的衣裳,就猜小姐房里的几个大姐都在。他想着明柏少爷的事不好直接跟小姐说的,倒不如找彩云转告,就敲门道:“彩云姐,俺有事找你说。”
彩云用力拉开门,瞪他道:“什么事?”
黄山笑嘻嘻道:“俺方才从那霸回来,你要不要听故事?”说罢将眼睛在房里一溜,因屋子里都是自己人,他就迈进一步想关门。
几个丫头都喊道:“出去出去。”黄山吓的退了一步,那门就贴着他鼻子紧紧的关上了。
黄山摸头道:“怪了,姐姐们今日是怎么了?”
一个木匠进来倒凉茶,不曾见到房里的大姐们,听见黄山说话像是掂记女人,笑道:“黄山,想是哪个姐姐爱上你了?你们几个可是有福气,整日跟大姐们哥哥妹妹地,可是合谁亲过嘴了?”
屋里几个人听见,俱都又羞又气,彩云把牙咬的嘎吱响,就挽袖子要出去。
肥嫂拉住她,轻声道:“休恼,不过说笑耍子罢了,你冲出去不是认了。”一群姑娘都气鼓鼓的扑在板壁上偷听。
黄山的声音听得出有些恼,只听他道:“武三丁,你不干不净说些什么?”
那个叫武三丁的木匠道:“小子,你从前跟着表少爷算半个主子,人都让你。如今也不过是平常小厮罢了,怎么?合你说几句笑话都使不得?”
黄山恨恨的道;“这种坏人名声的话岂是笑话。武三丁,你等着!”
一阵脚步声后,武三丁小声抱怨道:“装样!背着人不晓得捣什么鬼呢,偏要做了表子又来立牌坊。我呸!”
彩云忍不住拉开门,提起裙子就踢了他一脚,恼道:“你再乱说!”一群大姐出来,个个都瞪了他几眼才走。武三丁不曾想叫这群副小姐们听见,霎时软了半边,扑到肥嫂跟前央求道:“好嫂子,俺嘴臭大家都晓得,原不是有心。你替俺说合说合。”
肥嫂瞧不起他为人,用力抽出肥手,骂道:“男女授受不亲呢,休叫人说俺合你不清白!”啐了他一口自去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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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牙。大家都蛮喜欢我那个春天的故事吼,那俺想想,其实我自己也蛮喜欢的。写的时候觉得很萝莉呢。对指头。写了点,修修发上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