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心有不忍,叫个管家守着地下两个妇人,走到舱里小声和哥哥说:“她们实是有些可怜。”
小全哥皱眉道:“此时咱们不好过于插手,所谓救急不救穷。”
“知道啦,”紫萱看哥哥这般老成,笑应道:“若是与他们钱财,俺就不必合你们商量了。”
明柏微笑道:“家里不是有现成的郎中?家里的药不是不少?白放着霉烂了,不妨在村里开个小医馆,请林郎中带几个徒弟坐堂,来买药的不拘多少,都要收他几个钱。何如?”
紫萱笑道:“明柏哥这个主意甚好。俺家一直都是舍药,然来求医的多是富家,谢礼都多过药钱了。偏穷些的人家并不敢来求。若是人有钱就多收些,穷的就少收些,真无钱就舍些与他,方是上策。”
他二人都存着助人的心思,一问一答间相对微笑,又变得合从前一般融洽,顿时和风满室。小全哥见他两个谈笑晏晏,也舒展眉头点头赞道:“爹也曾提过,只是旧年过年时乱了一场,到如今也不得心定,倒是忘了。现在南山村跟那霸、首里的中国人越发多了,船队来回也常有,托人回中国买药也便宜,正是开医馆的好时候。紫萱,你几时嚷着要学医来着,怎么如今倒忘了?”
紫萱道:“不是说小姐不能出二门么,林郎中搬到后院去之后,俺怎么好去?”
紫萱的直爽脾气并不曾改,小全哥跟明柏都低低的笑起来。明柏道:“你还是这般好些,吞吞吐吐的叫人憋的慌。”
紫萱将眼看他,明柏微红着脸扭过头去。小全哥乐道:“照着俺说,你们两个分明都是一个心,都怕那一个多心要小心,反生成两个心来,是也不是?”
紫萱叫哥哥说中心思,嗔道:“哥哥,你又胡说,!”
荣国府的故事明柏没有听过,狠是好奇的问:“娘说的是什么故事?
小全哥一本正经道:“这是娘前几日说的那个荣国府的故事呀,那个宝二爷跟表妹,不就是这般?紫萱说给你听。这起人是不晓得他们的厉害,得罪了一两个,就无人与他们家捞珊瑚采珠。俺出去瞧瞧去,休要再闹出什么乱子来。”笑着出去了。
他二人安静坐在小舱里,都觉得有些气闷。紫萱就道:“外边不晓得怎么样了呢。”
明柏道:“这种事常有,上回在竹子岛那边发现一只沉船里有些值钱之物,俺们听说了也去瞧,许多人拼了命抢呢,后来还是尚王派了土兵来,捆了几个带头的送到神宫去才罢了。”
提到尚王,紫萱两只手在桌下扭来扭去,显得心烦意乱。明柏瞧见,只当她哪里不舒服,问她:“你哪里不好过?”
紫萱不肯瞒着明柏,老实道:“新尚王就是那夜借衣裳把俺的江玉郎,前日俺去庙里烧香,还遇到他,说要上俺家来提亲,俺合他说,说俺……”
明柏微笑的看着她,轻声道:“你合他说什么了?”
紫萱拈衣带在手打同心结,涨红了脸不肯说。
明柏伸手握住她的手,缓缓道:“姨父合俺说了许多,紫萱,从前的事,咱们都忘了,好不好?”
紫萱微微点头,抬头对着明柏嫣然一笑。明柏将她的手捏了一下放开,笑道:“你从小就不曾在绣楼里当娇小姐养活过一日,学她们做什么?”
紫萱叫他揭破心事,又羞又恼,横他一眼,嗔道:“彩云她们说那才是小姐的样子,俺学了大半年,别扭。”明柏乐呵呵只是笑。紫萱索性道:“明柏哥,俺见不得你对别人好,惹恼了俺使砖拍你!”
明柏大乐,道:“琉球建屋都使大石头呢。”一边笑,一边弯腰出去。怄的紫萱跳起来追他,走了两步,停下只是笑。
小全哥在船尾大声说话,隔着二三十步听的极清楚。“此处原是咱们狄家的人找到的,看到同是中国人一脉上有财大家发原也没什么。你们强雇俺家的人手又是把俺狄家放在眼里?没有面子可讲,此事你们自己了结。”
土人们不晓得说些什么,小全哥又道:“俺妹子心肠软,已求俺医治这两个妇人。你们是琉球人,主持公道自有国王管,俺们管不着。”
紫萱出舱踮起脚尖,看到对方的两只船有一只被这群拣珊瑚采珠的男女夺了去。想是两边都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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