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白玉新顺势追问。
“抵你们半年的财政收入。”马林辉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可为时已晚。
白玉新站起来道:“这都是你合法所得吗?”
马林辉一声不吭。过了一会儿道:“我要见市人大李主任。”
“你觉得可能吗?”白玉新再次反问。
“我是市人大代表,没有人大常委会同意,你们是不可以抓我的。”马林辉梗着脖子道。
“对!我们是不可以批捕你,但现在是批捕吗?好像还不到那个步骤吧。”白玉新回答道。
马林辉再次作茧自缚,选择了沉默。
白玉新走到马林辉跟前,盯着他看了半天,又回到审讯桌前,提高声音道:“是我问你,还是你自己回答?”
马林辉把脸转向一边,不搭理白玉新。
“好!你不说是吧?”白玉新嗔怒道:“我自然会让你开口。”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慢着!”马林辉突然叫住白玉新。
白玉新转身,问道:“要说吗?”
“给我支烟,我受不了了。”
白玉新将一包烟丢在马林辉面前,转身走了出去。烟有了,可没有打火机,也是白搭,马林辉气得将烟丢了出去。
白玉新回到休息室,两位审讯人员道:“白县长,对付这种人你就得耐得住性子,不怕他不开口,关上他两个小时自己就求着要交代了。”
“不行!”白玉新看了下表,道:“我们的时间很紧,必须赶在天亮之前拿到一手证据,要是过了今晚,一切就都难说了。”
两位审讯人员觉得白玉新有些刚愎自用,但刚才人家答应给解决差旅费,也就没说什么。一位审讯人员站起来道:“白县长,要快也可以,不过就得采取手段了。”
“动刑?”白玉新惊奇地问。
“不不不!”审讯人员连忙摆手道:“我们是检察院,不是公安局,我们才不会像那群土匪一样操起棍子暴打,太野蛮了!我长年工作在审讯一线,审讯的人员不计其数,要想被审讯者开口,无非是两种,一种是肉体折磨,一种是精神折磨。据我研究,肉体折磨属于下三滥,不提倡。何况人家假如安全走出去,说你动刑了,身上的伤疤就是证据,一告一个准。另外,被审讯者往往受了皮肉之苦但只要精神不倒,依然坚挺。可要是在精神上进行折磨,远远要比肉体上来得更直接。我研究过心理学,通过意志的折磨让人感到绝望,用不了多久他自然吐口。”
白玉新听完审讯人员的高谈阔论,算是开了眼界。术业有专攻,对这方面他确实不太懂。回头望了眼陆一伟,问道:“你的意见呢?”
陆一伟一时拿不定注意,道:“要不要向张县长请示?”
“不等了,来不及了!”白玉新一狠心,拍板道:“就按照你说的做。”
“好嘞!白县长,陆主任,你就瞧好吧。”审讯人员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探照灯,晃晃荡荡走进了审讯室。
进了审讯室,审讯人员没有言语,也不管马林辉如何辱骂,自顾将探照灯接通电源,对准马林辉,然后大摇大摆走出来了。
陆一伟看到检察院别具一格的审讯方式,感叹人的智慧是无穷的,很巧妙地规避了用刑审讯的方式。用这么大瓦数的探照灯照着眼睛,别说半个小时,五分钟都坚持不下来。
马林辉不愧是道上的,愣是坚持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任何反应,让白玉新有些焦急。可审讯人员安抚他,要他再等等,马林辉坚持不了多久了。
又过去半个小时,马林辉总算有了反应,情绪变得异常激动,吼着喊着要见白玉新。白玉新见时机成熟,带着审讯人员再次走进了审讯室。
“白玉新,我操你姥姥!老子和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我告诉你,只要我走出去,你孙子后半辈子别想安生过日子。”马林辉破口大骂道。
白玉新示意审讯人员把探照灯关掉,掏出一支烟塞到马林辉嘴里,为其点上,道:“马林辉,我该叫你什么?马代表?马矿长?还是马老板?”
马林辉拼命地抽了两口烟,情绪稍微安定下来,道:“白玉新,别以为你曾经是谭良年身边的一条狗就四处咬人,我告诉你,老子从来没怕过人,逼急了我啥事都能做得出来,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