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姿态与群众对话,自觉与群众划清界限。而今天,他们依然工作生活在这个大院里,盼着升官,盼着回城,望穿秋水,都迟迟等不来那回家的讯号。一干就是几十年,还有的就在这里参加工作直到退休。作为一个偏远乡镇,县领导很少能记得起这一群体,直接把他们给边缘化了。
等待,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陆一伟能走出来也算是一个奇迹。然而其他机关工作人员当初并不看好他。觉得一个政治牺牲品,怎么可能会有人重用,得到领导的赏识?甭说县领导,就是镇领导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可转眼间,人家已经从小山沟又飞到了县里,而他们依然坚守在边关,依然在每日抱怨,依然重复着单调而枯燥的工作。
陆一伟跟随着张志远进了镇政府大楼。一群人“哗”地从办公室涌出来,就像参观动物园一样,眼巴巴地看着陆一伟跟着县长上了楼。
“哎!”几乎所有人都发出这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
进了梁道义办公室,梁道义忙活着沏茶倒水,徐青山则张罗着安排中午的饭。张志远道:“中午我就在食堂吃!”
“那怎么行!”徐青山道:“张县长您好不容易来一回,虽然石河镇条件不好,但怎么也得招待好您。”
陆一伟了解张志远的性格,起身道:“徐镇长,你按照张县长的意思安排吧!”
听到陆一伟如此说,徐青山只好服从命令,下楼去食堂张罗去了。
机关干部听说张县长要在食堂吃饭,顿时全家总动员,有的打扫,有的洗刷盘子碗,有的摘菜,有的剁饺子馅,一时间,忙活得不亦乐乎。
牛福勇刚才和张志远说有一肚子话要讲,张志远心里有了主意,道:“道义,你把隔壁的房间打开,我挨个和你们谈谈话,交交心。”
梁道义立马明白,飞快地跑出去呼喊着交通员。交通员本来在楼下,听到书记交换,扯开步子以最快的速度跑了上来。就这样,梁道义都嫌慢,抱怨道:“磨磨蹭蹭的,赶紧把会议室的门打开。”
交通员一紧张,一大串钥匙愣是找不到会议室房门的钥匙,急的梁道义把交通员推开,亲自挨个用钥匙开门。越是着急越不管用,急得梁道义满头大汗,几乎把钥匙都试过一遍才算打开。
“张县长,门开了。”梁道义回到房间恭敬地道。
“好!”张志远起身,对其他人道:“你们先聊着。”然后对陆一伟道:“你跟我来。”
陆一伟随即跟了出去。走到一旁,张志远把手机交给他,小声道:“有电话你先给我接着,要是一般人你给我挡了,要是市领导打来的就给我送进来。”
第一个谈话的人是梁道义。
张志远端坐在正中央,梁道义有些拘谨地对面。两人相互对视了半天,张志远才道:“道义,放松点,这又不是纪委和他谈话,紧张什么!咱哥俩就像朋友一样,坐一起聊聊天,来,抽根烟!”
梁道义接过烟,哆哆嗦嗦点上,依然不敢直视张志远。
张志远道:“道义,按年龄说我应该叫你声老哥,咱今天没有什么级别,你有什么心里话尽管说,我先听听你的想法。”
梁道义叹了口气,打开了话匣子:“张县长,您也知道我当初是怎么来石河镇任职的。当初原政法委书记张乐飞推荐我到石河镇当党委书记一职时,说真的,我很感激,也很激动。毕竟我年纪大了,临了还能混个一把手当,这辈子也算是没白活。来到石河镇后,我是一腔热血,想干点实事,可没想到张书记就出了这档子事……”
梁道义顿了顿,继续道:“张书记出事后,我整日提心吊胆,诚惶诚恐,生怕牵连到我,那有心思考虑其他的。后来,张书记西辞了,可我的心依然静不下来,有一段时间我就在办公室等待着,等待着纪检部门随时带我走,可迟迟不来。那段时间,我身心憔悴,胆战心惊。”
“再后来,张书记的案子告一段落,我算是成功躲过一劫,又把心思放到了石河镇的发展上。可新来的苏市长以及您好像有意疏远我,既不关心,又不问候,折磨得我快要疯了。我说这些,不是抱怨,而是真心想和您倒倒苦水,说出来,我也就轻松了。”
张志远没想到梁道义如此感性,愣在那里半天不说话。一支烟后才道:“我问你,张乐飞出了事,你为什么会提心吊胆,难道你也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