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司律法王自是有一翻口舌之争,待他们说够了,阴君目光幽幽的看着他们道:“这么说,夜沧澜不适合前去调查尸偶失踪之事?那不如你们去吧,让夜沧澜去戒律司关上一百年,这事你们来办?”
两个司律法王不吭声了。
这尸偶失踪之事并不是一件偶发事件,其中牵连甚广,甚至牵涉到阴司的某些大人物,他们两个司律法王表面看起来风光,大家见了都要敬上三分。
可真遇到不讲规矩的,他们连人家的下酒菜都够不上。
见两人不吭声了,阴君勾唇淡笑,朝一旁的属下使了个眼色。
属下会意,立马去往紫月宫传旨。
紫月宫
“殿下,我听说两位司律法王正在阴君那告状呢。”上官朔苦着脸道。
夜沧澜靠坐在椅中,和往常一样闭目调息,和往常一样沉默不语。
这样冷漠的夜沧澜,和在人间的那个夜沧澜,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上官朔急道:“殿下,你还有心情养神,一会说不定就要抓你去关禁闭了。就你犯的那些律条,少说也要关个一百年。”
那深沉如海的眼眸缓缓睁开,目光定格在前方堆满卷轴的书案上,“你也认为我犯了律条?”
上官朔一愣,没想到殿下会这么问,于是伸手挠着头,一脸迷茫:“这个,这个我也说不清。觉得你没犯,又感觉犯了。”
闭上眼,关上那通往无底幽潭的大门。
那张略显苍白的脸,精致的没有一丝瑕疵。
原本坐得笔直的身形斜靠入椅背中,姿态慵懒随意又优雅矜贵。
“我将打上门的三哥关进极狱殿的事,做错了吗?”夜沧澜闭目问。
上官朔摇头:“没错,这怎么有错?明明是三殿下的错,他受到惩罚也是应该。”
“我性命受到威胁时选择避开事非之地的做法,也是错的?”夜沧澜又问。
上官朔立马摇头:“当然没错,难不成还留下让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在人间遇到不平之事,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无辜百姓死在面前才是守律?”
上官朔继续挠着头,这事他不好说。
毕竟阴司不能擅自插手阳间事务的铁律已经执行了不知多少年,但凡破律的,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这时外头响起阴史的喊声:“七殿下,君上有旨。”
眼眸睁开,幽深不见底。
缓缓起身,随意拂过衣袍,似乎是在做着抚平衣服皱褶的动做,又似乎,只是下意识的轻轻一拂。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内殿,来到前殿正堂,传话的阴史正立于堂前。
阴史见夜沧澜过来,赶忙快行两步迎上,急道:“七殿下,君上给您派了差事,让你即刻前往人间,彻查尸偶丢失一案,戴罪立功!”
原本幽黑冷沉的眸子里,突然放出能令万物生辉的光,那仿佛天生冷沉的俊颜上,竟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
阴史见过七殿下无数次,可七殿下的笑脸,他还从未见过。
从未!
上官朔倒是已经见怪不怪。
自打认识了凤歌那丫头,殿下就变得不像殿下,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桩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