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家丁推搡着头发花白的金大夫进入厅堂。
吴长江一见金大夫的面,脸色立马大变,刚刚的镇定立时溃散如风。
金大夫被家丁按着跪下,身子抖个不停。
当他悄悄抬眼看见坐在上首位的吴老爷时,身子抖的越发厉害。
“怎么?见我没死,你失望了?”吴老爷冷漠的眼神在金大夫和吴长江二人身上来回。
金大夫身子抖如筛糠,伏地不敢再抬头,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出口。
“吴长江,你是自己说,还是让别人替你说?”吴老爷声音淡淡的,却透着冷厉威严,惊得吴长江腿虚手软。
可纵是如此,他又怎能轻易认输,还没到认输的时候。
这金大夫,未必真的什么都招了。
毕竟招认的话,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不知道你们这是何意,我吴某问心无愧,从未做过对不起吴家的事。”吴长江咬牙道。
“是吗?”宋翎轻哼,随即走到金大夫面前,蹲下身,一手揪住金大夫花白的发髻,迫他抬起头来,“金大夫,不若你来说说,究竟我外祖父得的是什么病,为何三天前会突然倒下。”
金大夫自知这次无法脱身,再不说实话,不仅他自己要遭殃,便是家人也会跟着倒霉。
“好,我说!”他深吸了口气,转身看了吴长江一眼,正欲开口。
吴长江忙喊道:“金大夫,你可要慎言,不要胡乱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头上。可知污蔑罪是大罪,会祸延全族的。”
“长江叔到了这时候还要威胁人么?你觉得你说的话,还有杀伤力吗?”宋翎道。
金大夫不是个傻的,虽然都姓吴,可谁更厉害点,是很清楚的。
“我说,我全都说。”金大夫指向吴长江,高声道:“是他,是他指使我这么做的。三个月前,是他主动找到我,给了一千两银子,并一包白色粉末,让我寻机混入吴老爷喝的汤药里。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怕会害出人命,便不肯接受。谁知这厮百般威胁,若不按他说的做,便让我无法在京都城立足,加之他保证那粉末不是有毒之物,并找人当面试药,确实没有异状,我才,我才应下了。”
宋翎怒道:“若是没毒,若是真没有一点坏处的东西,又为何要花一千两银子让你下入汤药之中?我看你就是利益熏心。”
金大夫自知辩解无用,加之也没有立场辩解,便干脆默认,接着说道:“那白色粉末我掺入补身汤药中,亲眼看着吴老爷服下。我心中不安,后连续半月都来给吴老爷诊脉,确实未发现异状,这才放下心来。”
吴老爷也想起这事,确实有一段时日,金大夫天天来给他诊脉,关键那段时日他并无不适。
“你胡说,一派胡言。我什么时候给过你什么粉末?明明就是你自己干的,为何要赖在我身上?”吴长江暴起怒道。
金大夫看了他一眼,原来虚悬着的心,渐渐沉落下来。已经说了这么多,他反而不再害怕了,也不在乎说的更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