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了沉心,轻声说,“林越,我现在要去探望沈放,他住院了。晚点儿,我们再找个地方聚聚?”
“好。”
然而好归好,林越终究还是没有按照规定那样在那等我,而是直接来医院找我。
当时,沈放已经熟睡了。我没有打扰太久就退出病房,看见他站在男科的门诊室,与值夜班的医生用英语对话。我是个艺校生,英语勉强过四级的那种,踏入社会后就没有用过。所以这一会儿,我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沈放的名字,我还是听懂了。
我走出病房后,看见他难免吃了一惊。而他发现了我,冲我笑了笑后,就和医生说拜拜了。
我们两个人一起出了医院,走在异国风情的马路上。
此时月光浪漫,街道一侧的路灯一盏盏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远处的车声喧嚣都仿佛被笼罩在童话的迷雾里,听不真切。整个世界就只有我和林越,一前一后地走着,地上的影子成双。
可我知道,我们之间隔着的人太多了。
我举目看着天上的月亮,状似随意地问,“你是怎么说服舒悦和她的老公,与你做试管婴儿的?”
他瞥了我一眼,波澜不惊地说,“我没有说服她老公。她说,她可以帮我这个忙。但我要答应她两点。孩子生下来归她抚养,不许和她老公透露孩子的父亲是我。”
我听了,惊得走路都差点扭到脚,扭头看他,“她疯啦,你就陪着她疯?这种事,怎么可以瞒着她老公?万一被知道了,怎么办?何况,你们还有过那种关系!”
“能救茵茵,疯也就疯吧。”林越的脸色阴了阴,声音却很温柔。
我顿时陷入了无语。
确实,如果我一直都没有女儿的下落,或许我也会发疯,疯到答应沈平的要求,和沈放要个孩子。
想到这里,我不由低声问,“林越,你说为了另外一个孩子,而被创造的孩子会怪他的生父母吗?”
林越没有立即回答我的话,然后我就发现他站停在路边,沙哑沉然的声音在我头顶落下,“我不知道。”
我的心闷闷的,觉得有种自己最信赖的人生导师在我最期盼他指点迷津的时候,给我撂担子的可恶。
我瞪眼看他,“你不知道,你就乱做决定?你不是那种走一步,看三步的人吗?”
“生意上,做预估,测风险,那些数据都是死的。只要我能算出来,不要说三步,就是三十步也照算不误。但是生活不一样。很多事,往往就在想太多的时候错过了。我不走那一步,孩子不生出来,谁知道他会怎么想?父母俱在的孩子都未必幸福。谁能给他的人生打包票?”
听到这里,我突然松了一口气。就好像,一个踌躇不前的人被人推了一把,终于肯面对现实一样,我也如此。
既然沈放都做了那手术,医生也死了,所有的路都不通了,我还有什么要挣扎和犹豫的呢?
我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告诉自己,绝对不是为了他。
我把目光从他的脸上挪开,淡然地祝福,“你说的对,也做的很对。我祝你和舒悦能早点怀上孩子。”
林越蹙眉,对我的祝福不发表任何观点,只问我,“你找李医生是为了什么?”
我盯着脚下的石板路,随意扯淡,“我不是怀孕了吗?她是我的主治大夫。我和孩子他爸来看她的。别的医生,我们信不过。”
“医生说,沈放刚做过复通手术。”
果然,他知道了。
我本就试探的,也就没什么好惊讶的,直接承认,“怀孕的是李茹。但她会打掉这个孩子。所以,你不要告诉徐天野。给她,最后一天体面与尊严吧。”
林越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好像,我和他该说的话都说的差不多了。就在我准备打车回酒店的时候,我人还没站到路边上呢,身子就就被一条手臂从后面捞起。
“前面就是特莱维喷泉了。来罗马,不去看看,可惜了。”
罗马本来就有喷泉之都的美称,罗马的喷泉更是高低大小,形态不一。林越说的特莱维喷泉是什么鬼,我不知道。但能让林越这么说的,估计是大有来头吧。
我跟着他穿进了一条弄堂里,走了一段路才看见林越说的那个喷泉。一看见这个实景,我就知道它还有个更著名的名字:许愿池。
在罗马有个美丽的传说。
据说,只要背对这个许愿池,右手拿着硬币从左肩上方向后连续往水池投三枚硬币,第一枚代表找到恋人,第二枚代表真心相爱,第三枚代表婚后将重返罗马。
此刻,我站在喷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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