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知道,他是在五岁那年,被一个神棍的狗屎预言弄得生活天翻地覆。那个算命的说他命太硬,克亲克友,注定无子,会断了徐家的香火。徐家的人一开始不是很信,但心里又有了疙瘩,就带着他到处算命。结果好几个算下来都是这样的言论。最后为了避祸,就花钱找了个香港的风水大师改命,还改了名字。天野这个名字,就是那个香港的大师取的。结果,徐天野父母带着徐天野从香港回来的路上就出了交通事故。徐天野五岁成了孤儿,被舅舅家收养。七岁那年,他舅舅家着火了,舅舅死了,舅妈恨他,又把他赶走。两次意外后,徐家的亲戚都不敢收养他。他后来是怎么长大成人,他没说。十八岁那年,他成年了,才终于把父母遗留的产业终于从一堆如狼似虎的亲戚手里抢回来,成为徐家的掌舵人。当然,那时候光靠他一个人的能力是不行的,他的前妻帮了他很多忙。可以说,他的婚姻也是商业联姻的一种。我参加徐天野婚礼的时候,新娘就已经三个月显怀了。很多人都以为他们是先上车后补票。毕竟奉子成婚这种事,太常见了。如果不是他老婆去世的那年,徐天野自责太深,天天买醉,意外说漏嘴,我也不会知道徐皓不是他的孩子。不过,徐皓的生父是谁,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徐天野知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也觉得这种问题比较尴尬。如果徐天野不主动说,以林越的性格也不会刨根究底地问。虽然我被好奇心挠的心里痒痒的,也只能忍住。这种事情,只能让李茹自己看着办了。
林越说到这里,揣在衣袋里,一手撑着冰冷的墙壁,凉凉勾唇,“诗诗,如果是你在亲人接二连三的死去,还都是为了你而死的,你会不会怀疑自己,进而自卑到害怕连累身边的人,甚至产生弃世的念头,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应该孤独一生,不要去害人?”
我的眸光闪了闪,心思电转之间说,“或许会吧。”
“或许?”林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诗诗,你肯定会。因为你和徐天野都一样的软弱,自卑,相信命运,不敢抵抗和斗争。如果是我,我就偏不信这个邪。越是在乎的,我越要抓在手里,好好的保护起来。如果保护不了,大不了赔上自己的一条命。至于那个被我害死的人,只能说活该他被老子给看上了。”
我听了,哭笑不得,“你……”
他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抢白说,“你只要记得这一点,好好待在我的身边。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去做。我不会让你遭遇和李茹一样的伤害。但你想从我身边离去,就要记住,离开了,一辈子都没有回来的机会。”
那一瞬间,我很想和他说,他已经让我遭遇了和李茹一样的伤害。在七年前的时候,他没有把我从沈平的身边带走,错过了我和我们的孩子,最后让我被沈放从楼梯上摔落下来……
这些事情,他不知道。而我也不想让他知道了。
我无力地笑了笑,盯着他的眼睛说,“林越,我可以留在你的身边。因为现在的你能给我安全感。但未来的事情,谁都没办法保证。如果哪天,我们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落落,茵茵,你,我,还有很多和我们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和事注定我们有缘无分,我也会选择离开。而我一旦选择离开,也就没想过回头。”
所以,现在的我们都要好好的。努力的在一起,不要让那个离开,变成可能。
林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深深地凝视了我一会儿,倏而起身,面色是棱角分明的冷,“不会有那个机会的。”
我坐在长椅上,目光怔怔的看着他的高大的身影。至少这一刻,我是相信他这样的信誓旦旦,相信我们可以地久天长的。
最后还是林越主动靠近我,抱着我,把他的脸颊和我贴在一块,感受到我脸颊的冰凉后,皱了皱眉,“走吧。这里有徐天野,我们回酒店休息。”
和林越走出医院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天已经下雨了,难怪空气那么潮湿阴冷。纽约的这场肆意的暴雨说来就来,让我无端的想起那次罗马和沈放在雨中狂奔的画面。这念头闪过,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从林越出现后,沈放就不见了。
我坐在车子里,看着雨水压弯了道路两边的树叶,结成一道道雨幕遮掩了整座城市的繁华。
或许我的心思太过浮游,林越有些不满,一下把我抵到了车窗边上,问,“在想什么?”
而我也特别的傻气,脑子里有什么就说什么,“我在想,沈放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