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转时,不禁泪眼婆娑,嘴里喃喃道“都怪老常,都是我们害的,要不楚大叔也不会……呜呜。”
每次来看常文时,小张老师都是这样,这让楚天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小张老师的心情他能理解,但自己的父亲是自愿的,再说了自己又是主管教育的副乡长,能和常文一家说什么框外的话呀!
楚天齐越是这样通情达理,小张老师和常文就越觉的内疚,他们就要哭泣。本来每次来看常文,都是因为关心他的恢复情况。结果让他们一哭,反倒像是自己来的目的不单纯似的。后来,楚天齐再想了解常文的情况时,就直接往村委会找常海了解。
面对小张老师的哭泣,楚天齐有些不知所措。
正在这时,有人叫他:“楚天齐,县长找。”叫他的人是乡长宁俊琦。
“快去吧,县长正在等你。”宁俊琦边说边示意楚天齐赶快进屋。
……
来到屋里,楚天齐忙对着郑义平说“县长,您找我?”
“小楚,刚才常老师说了很多校园安全建设的问题,并提了很多合理化建议,我认为很好,很有建设性。他说这些内容都是听你说的,这么好的建议,你为什么不把它报到县政府呢?”郑义平说出了找楚天齐的原因。
“县长,您说的话,我不太明白。”楚天齐摇摇头,迟疑的说。
“刚才,我在问到常老师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时,他提到了全乡校舍安全的问题。对校舍建设提出了三种方案:新建、搬迁、修缮,并谈到了具体的村子,甚至连建设所用资金都有了筹集方案。我奇怪他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像是一名小学老师,倒像是政府专门的管理人员。他这才说这是你的想法,我还以为是你要借他的口说出来的呢。你不会是在演‘双簧’吧。”郑义平笑吟吟的说道。
此时,楚天齐心中产生了一个疑问:听县长的话,他好像没看到报告,不应该呀。
来不及细想,楚天齐如实答道:“关于校舍修缮的方案,我已经报过两次了,而且我还打电话问过,他们给我的答复不是说正在研究,就是说……主要县领导还没到位。”
“有这样的事?”郑义平的目光在副县长、教育局长的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到邹副主任的身上。
“没,没有,我是没见过。”邹副主任辩解道。
副县长和教育局长也摇了摇头。
“小楚,你交给谁了?”郑义平语气平静的说道,“你打电话时,又是谁接的?”
楚天齐知道这件事弄不清楚了,于是斟酌着用词说道:“我报给政府办了,具体是谁我说不上来,当时也没问对方叫什么。打电话也打的是政府办号码,没问对方是谁,只有一次我听出来了,接电话的是原县长秘书任跃祥。”
郑义平“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过了一会才说道:“这样吧,别管报没报过,你就再报一次吧。”
其实,郑义平心里已然明白:楚天齐肯定是报过,因为他没必要撒谎。假如他以前没报过的话,直接说就可以了,没有人会怪罪他,也不需要承担责任。但自己带来的这几位就不一样了,如果他们收到了,而迟迟没有处置意见,又没报到自己这里的话,那就是失职了。是对本职工作的失职,是对自己这个县长的失职,也是对青牛峪乡失职。
郑义平的判断没错,县里确实收到了这个报告,而且也按流程传阅签批过,后来在某一个环节就卡壳了,而且被人为的丢失了。
“好的,县长,我那里都有备份。”楚天齐爽快的答道。
……
慰问完所有困难户和先进个人,县长一行回到了乡里,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半了。根据郑义平提议,就在政府食堂吃了便饭。
楚天齐利用领导吃饭时间,又重新打印了一套方案交到县长手里。
郑义平简单翻了翻,把方案交给邹副主任拿着,拍了拍楚天齐的肩膀,连说了两个“好”字。
县长一行上了汽车,车队启动。
跟随最后一辆车出发的邹副主任,在上车前向楚天齐伸出手,说了一声“谢谢”。楚天齐明白邹副主任的意思,他是在感谢自己没有供出他接过自己电话的事。
车队很快出了乡政府大院,有一双眼睛透过贴膜的车窗狠狠瞪着楚天齐,他恨楚天齐在县长面前告他的状。实际上,他自己没有意识到或者不愿承认,正是由于他从中做梗,县长郑义平才没有看到报告,他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而楚天齐被他记恨,才冤呢。
楚天齐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无故遭恨。他反而在庆幸,庆幸县长下乡,庆幸常文提到校舍修缮的事,庆幸县长亲自接了报告。如果没有县长慰问这件事,他肯定还蒙在鼓里,傻等结果呢。他认为,这简直就是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