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拿文房四宝来。
周筝筝很快就写完了,太监交上去给庆丰帝。
庆丰帝的目光停留在金箔纸上,周筝筝写的东西吸引了他,他爱不释手。
“果然好文章。”庆丰帝抬头,复看向周筝筝的目光,多了抹异样,“不但韵律齐整,文采斐然,还说的句句在理,让人无法产生辩驳之意。”
周筝筝在他眼里已经是惊艳。
周筝筝礼毕,道:“皇上过奖了,民生关乎社稷,还望皇上多出些库银,择一可靠之人总管,以抚慰百姓大灾难后的心灵。”
庆丰帝点点头:“当然,周姑娘可有合适的人选?”
周筝筝低垂着头,不看庆丰帝,道:“臣女不敢妄议国事。”
庆丰帝盯着周筝筝看。她今日穿着一件镂金丝钮梅花纹锦衣,外面罩着一件浅紫色对领开襟褙子。再套了一件撒花纯面百褶裙。泼墨般的青丝被挽起,一根金镶珠宝蝴蝶簪斜插着。另外还有两支木釵随意插着。真的是典雅高贵,通身散发着一股自然的宁静。
“很好,和你母亲性子一样,明明聪明得什么都知道,却不愿意张扬,说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庆丰帝笑道,语气里,没有一丝生气。
周筝筝说:“臣女不知道。”
庆丰帝说:“朕想命你为女尚书。”
周筝筝面上表情淡淡的,“回皇上,臣女年幼,恐不能胜任,还请另择良人。”
庆丰帝说:“能写的这样一篇奏折,又岂能不胜任?周大姑娘何必要妄自菲薄?”
周筝筝跪下,“还请皇上容臣女问过父母亲再决定。”
庆丰帝的眉毛皱了起来,“朕说可以就可以,何必多此一举呢?”
周筝筝正色道:“皇上,大茗朝以忠孝为本,故而先问过父母亲,也是常理。”
庆丰帝不高兴地说:“好,朕准了,不过,女尚书的位置,朕可是等着你的。”
周筝筝退出去了。
庆丰帝凝视周筝筝的背影,叹了口气,“和林莜越来越像了,性子还是那么倔。”
洪灾过后。
还来不及收割的水稻横七竖八的躺在泥地里,金黄的稻谷已失去了灵气,看上去都是一副颓废的样子,稻叶也褪去了锋利的边缘,似乎将死的老人一般无力。
在田地中,洪水的痕迹留下了一片片斑驳,一些稻谷甚至被连根拔起。
一些低洼处的屋子,已经在洪水的冲刷下倾倒了,破败的墙面露出满是泥巴的断口,原本放在院子里的酒缸,也被冲进了屋内,而屋内的桌凳,则不知去了哪里,摆在灶台上的神像,则歪着身子,斜插在淤泥里。
院子里,一指厚的淤泥让人难以下脚,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没有清水,洗漱不说,连最基本的饮食都难以保障。
街面上,褪去的洪水在商铺的台阶上留下分明的水迹,混杂着树枝瓦砾的淤泥则已经被清扫掉,堆积在河道边。
空气中,到处都弥散着一股腐泥的气息,天地间是一片萧条。百姓哀嚎声遍野。
几个尸体被抛弃在野外,被大鸟过来啄食,啄得面目全非。一片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