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建立不过四十余年,前后共有四任皇帝,虽然时间短,可京城里的百年世家并不少,徐家正是这些百年世家之一。
早在前朝的时候,徐家出过两任进士,官运恒通,那个时候,徐家很是风光了一段日子,只可惜后来的子孙不争气,没能光耀的了祖先的门楣。早在徐霖父亲当家的时候,徐家已经没落了,靠着祖先留下的产业度日。
如同那些外表光鲜内里破落的没落世家一样,徐家也在走着下坡路。
徐家老太太如今五十出头,头上已经冒出了不少白发,穿着一身半旧的绣有福字暗纹的灰绸布袍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看着有些狭小的院子,老太太忍不住摇头咂嘴。原本的徐府可是比如今大的多的,她刚嫁进徐家的时候,院墙那边的宅院还是姓徐的,只可惜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家了。算起来,当年徐霖和公婆的丧事花了好大一笔银子,本来徐府就入不敷出,这下子更是动摇了根本。接下来几十年里,儿子捐官娶媳妇,大事小事零零碎碎的往外出银子,赚的少花的多,哪还有能力把卖出去的宅院买回来。
徐府的房子还是百年前留下来的,这些年来也只是偶尔修缮,院墙都露出了灰白斑驳的内砖,连门廊的柱子上的朱漆都掉的差不多了,显的破旧颓废。
老太太瞪着一双精明的眼睛,四下瞧了一圈,撇起了嘴,越看心里越烦,真让她一把年纪了也不得轻松。
就在老太太眯眼打瞌睡的时候,儿子徐长恭匆匆的低头快步走了过来,抬头看老太太阖眼似是睡着了,连忙叫道:“老太太,快醒醒,出大事了!”
老太太猛然被惊醒了,心里十分不乐意,半眯着眼睛问道:“什么事啊?瞧你急的!”
徐长恭说道:“是大哥来信了,他被圣上提拔为正五品的礼部郎中,就要来京城上任了!”
老太太原本漫不经心半阖着的眼睛一下子倏地全睁开了,瞪着徐长恭问道:“有这事?”
徐长恭点点头,难掩语气中的又酸又妒,说道:“可不是,我连看了几遍,生怕自己看错了,这可是连升了两级!”
老太太半晌沉默不语,牙根又开始泛酸水了。
见自己亲娘不说话,徐长恭忍不住说道:“大哥在庐安那么远的地方,皇上怎么可能知道他为官怎么样?我看就是因为那司马侯府出了两个忠烈,皇上看在他跟侯府是亲家的份上,开恩嘉奖的!前些日子,我还听同僚们议论,说皇上提了几次安西侯府,夸赞他们一门忠烈,父子两个都为国捐躯。”
“那又如何?”老太太心里没甚好气,“再眼红,那安西侯府的亲家也不是你!好事也轮不到你头上!”
不提起这事还好,一提起这事,徐长恭就愤愤然了,明明他的女儿徐明蕊才是徐家的长女,年龄也更合适,偏侯府的老太太非得要大哥的闺女,他娘虽然是继室,可他也是嫡子,明蕊也是正经的嫡出,哪点不如徐长谦的闺女了!
一接到侯府要和徐家结亲的消息,徐家上上下下乐的睡觉都睡不着了,结果忙前忙后空欢喜了一场,人家只要嫡长子徐长谦的闺女!就算明玉年纪小不合适,人家也不肯屈就了明蕊。
徐家人虽然心里有着冲天的怨气,但还是不敢对侯府的要求说半个不字,连忙就去通知了徐长谦,结果倒好,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人家徐长谦还不乐意,磨蹭了很久,又托人打听,才勉强同意了,真是让徐长恭憋出了一肚子的内伤。
“大哥那死心眼的呆子,真是走不完的狗屎运!”徐长恭哼道。先是天上掉馅饼般和侯府结了亲家,接着等天下太平了,又沾了忠烈侯府的光,连升两级。皇上说的好听是念在他政绩卓著的份上,若是政绩真的好,前面十几二十年怎么没见提拔过他?
老太太摆摆手,“行了行了,别发不完的牢骚了!你当那侯府是好相与的?前年底,天水被鞑子占了的时候,侯府逃回京城,可没见着明玉吧!这一晃一年多了,都没听说过侯府二奶奶怎么样了……我瞧着,那侯府二奶奶的位置凶的很,想坐还得看命够不够硬!”
徐长恭一听便不吭声了,谁心里都清楚,侯府太太和大奶奶都回来了,唯有二奶奶不见了,隐约听到风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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