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边的头发,他们才恍然意识到,司马宏压根不打算手下留情,躲不过他的箭,就等着被他的箭射成筛子吧。即便是躲过了小将军的箭,还有那十几名神出鬼没的老兵,跑的慢了,就要被老兵追上,用手里的棍棒伺候。
一时间,校场里沙尘漫天,鬼哭狼嚎声一片,原本懒懒散散脚都抬不起来的新兵们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有几个跑的慢了,就会听到追命的箭矢飕飕飞过来的声音,嗷嗷惨叫两声,拼了老命的往前蹿。
“我告诉你们这群混蛋!”沙尘中司马宏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鞑子的箭,鞑子的刀,鞑子的马只会比我们更快,跑不过,你们上了战场就等死吧!”
看着玩命儿往前跑,速度几乎能赶上马的新兵蛋子们,司马宏得意的龇牙一笑,一群兔崽子,敢跟他玩这手?
将这群不听话的新兵结结实实的操练了一整天,没人敢再小瞧这个年轻俊朗的少年将军了,司马宏才宣布训练停了下来,吩咐士兵们解散吃饭休息,明天继续。刚回到营帐,白毫就送来了两封信,一封是苗氏寄来的,一封是他留在京城的眼线寄来的。
如今西安府已经被西北军拿下,大楚同鞑子正在对峙之中,是战是和前景仍未明朗,司马宏心里万分期盼着朝廷能够早日开战收复失地,却也只能耐下性子等着朝廷的决议。西安府收复之后,西北军的军部便驻守在这里,同京城的通信早早的就恢复了。
司马宏先打开了苗氏的信,粗粗的扫了一眼,没什么重要的内容,只絮叨说莲姐儿的婚事了了,他也该娶妻成家了,报了平安之后便细细叮嘱他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便放到了一边,接着打开了第二封信。
然而一展开薄薄的信纸,刚扫了一眼,司马宏便惊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眼前一片空白,白毫担心的问道:“爷,您这是怎么了?”
司马宏回过神来,喘着气紧张的将手中的信又细细读了一遍,脸色愈发的难看了,半晌,颓然的坐回到了椅子上,头埋进了手臂中,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白毫拿过了桌子的信看了起来,顿时挑高了眉头,试探的看向了司马宏,“爷,这……要怎么办?”
哎呦呦,陆大人既然提亲了,那二奶奶就要嫁人咯!
司马宏没听到白毫的问话,他埋首在自己的思绪中,捏紧了袖子里的苹果香囊,除了茫然,失落和紧张,更多的是委屈,他想明明走之前说好了的,要等到他中秋回京城,怎么就突然要嫁给陆灏了?哦,是的,陆灏官位比他高,又是女人喜欢的斯文书生,可临走时,明玉看他的眼神做不了假的。
胡思乱想间,不觉天色已经晚了,白毫端上来的饭菜已经凉掉了,只好再端下去热一热,眼线寄来的信已经被司马宏翻来覆去看了不下二十遍,每看一遍都要心惊胆战一番,就连最紧急的军情呈到他面前时,他都没有这般紧张过。
等白毫再端饭菜进来时,正好碰到了司马宏撩开帘子出去。“哎,爷,您这要去哪儿啊?”
司马宏头也不回,叫道:“回京!”
白毫急了,将盘子随手放地上就跑出去了,边跑边叫道:“您还没跟吕统帅说一声呢,爷,不能着急啊,擅离职守要砍头的啊!”
司马宏心里有分寸,先吩咐了手下操练新兵,接着大晚上的去了吕昇在西安城内的宅邸,密谈了一番之后直接骑马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他心里清楚,倘使让徐长谦和徐夫人在他和陆灏之间选一个做女婿,他是毫无胜算的。原以为他和明玉到最后能够水到渠成,谁知道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朝着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夜风呼呼的刮过他的耳畔,司马宏突然心中后悔惊恐起来,他怕他回到了京城,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他的女孩儿已经嫁给别人,成了别人的妻子。
人生只有短短数十载,他和明玉呆在一起的时间连一年都不到,除去惹她生气的时候,似乎两人都没有好好说话的机会,然而他总想着以后有的是时间,从来没想过明玉还会有另嫁他人的时候,那是他的媳妇儿啊,怎么能嫁别人呢!
“我想要的是一辈子……”星空下,司马宏伏在马上喃喃说道,耳边只有嗒嗒的马蹄声,寂静的夜里,成了天地万物间唯一留下的音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