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当真物是人非,不胜感慨。
轻叹一气,他取出数瓶上品丹药和几件上等法器放在桌上,道:“此处洞府已被我设了禁法,不会有人找到这里,这些丹药也足够在数年内筑基了,今后你便在此地潜修。”
望着面前这数瓶上品丹药,宣阳先是一喜,随后又忍不住惊道:“前辈要离开此处?”
叶纯阳平静点头,“这是自然,否则我如何到女儿国找那魔道邪修?”
“那前辈是否还会回来?”
宣阳有些焦灼不安的问了一声,似期盼,又似抗拒。
叶纯阳有些讶然的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怎么,莫非你真的想留在我身边,做三年的侍女?”
“不,不是,我……”
宣阳动了动嘴唇,似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在凌风阁的时候,她情急之下主动提出若叶纯阳肯带她离开,甘愿做他三年侍婢的条件,而今却没想到对方全无此意。
踌躇了好一阵,她埋头低语道:“前辈可是嫌弃宣阳?”
听得此言,叶纯阳暗暗苦笑起来。
他从未想过要让宣阳当自己的侍女,况且他一身的麻烦,若宣阳跟在身边,不过是连累了她,从凌风阁中救她出来,自是为了龙脊骨,更多的原因,却是不忍看一位故人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而且从一开始,他便不曾向对方显露身份,现在自然也不会。
旋即他摇了摇头,“本人一向独来独往惯了,身边不需要有人陪伴,你如今尚有大好前程,无需再我身上浪费时光,不过既然那凌风阁主言道有法力期的高手盯上你,近期内最好还是待在此地,以免被发现了行踪。”
顿了一下,他又取出两块玉简,道:“此乃洞府禁法图,有了此物,你便可自由出入此地,好自为之吧。”
话落,叶纯阳就欲离开。
宣阳呐呐出神,原以为这位前辈在此开辟洞府是想与自己双修,如今看来,是自己误会了他,此处完全是对方为自己所设,根本没有半点在此留下的意思。
“前辈留步。”宣阳忽然起身唤住了他。
“何事?”叶纯阳身形一顿。
宣阳抿着唇,似鼓起了很大的勇气,道:“宣阳想向前辈打听一个人。”
“何人?”叶纯阳背过身去,头也不回的道。
宣阳原地踌躇,面露迟疑之色,过了好半晌,她自嘲的笑了笑,道:“我也不知此人是谁,既不知他的名字,也未曾见过他的容貌,更不知他究竟是死是活,只是此人与您一般戴着鬼面具,前辈是否……”
“世上戴鬼面具之人何其多,无非是为了掩饰身份罢了。”叶纯阳冷冷打断了她的话,“至于你说的这个人,本人从未见过。”
虽是话音生硬,叶纯阳内心却不禁泛起波澜,宣阳所言之人,莫不是自己?
当年随她一同入天脉宝库,无心之下使出囚龙古旗,后来虽是编造推脱一番,但显然对方并不相信,始终在寻找自己。
究竟是什么让她如此执着?
是那一夜林中偶遇吗?
叶纯阳心中苦笑不迭。
听得他如此拒人千里的冷漠,宣阳眨了眨眼睛,黯然的低下了头。
叶纯阳心中一动,问道:“既不知对方身份,你又何苦相寻?”
“不,我一定要找到他!”宣阳坚定道。
“为何?”
叶纯阳微微凝眉,然而宣阳接下来的话则让他感到哭笑不得。
宣阳脸上闪过一丝惘然,垂首苦笑道:“我……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她也曾无数次的问自己。
时至今日,甚至连他的模样都不曾见过,为何非如此执着?
或许……是想找他要一个答案罢。
问问他,那一夜天阳城外相遇之后,为何又弃自己而去?
宣阳早将这份执着当成了信念,若是放弃,此生便也失去了意义。
然而,世事有太多的巧合与波折,那苦苦追寻之人近在眼前,她却对面相见不识君。
叶纯阳心中再次激起涟漪。
想不到当年一次偶然相救,竟会让宣阳羁绊如此之深。
他有心当面说清,奈何如今作为正魔两道的公敌,若此时告知身份,她势必为自己所累,于她是或祸非福。
没有再多说一言,叶纯阳最终叹了一口气,漠然离开洞府,留下宣阳一人在原地出神。
然而,当他掠入半空中,眼中却隐隐的闪过一道锐芒。
此前为了隐藏身份,叶纯阳故作冷漠,断言不会替宣阳报仇,但其实在说此话之时,他心中,已为那血洗女儿国的魔道邪修判下了死刑。
无论是为了龙脊骨,还是为宣阳逃回一个公道,此事他都不会袖手旁观,那魔道邪修终究是要死的。
“长春子是吗……你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