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我没事。”
“你看位置,我小心计算了的!”苏格忍着痛,继续说道,“石渊一个人进不来,定是有人帮助,不是仇子梁就是程兮,你立即派人,去重臣那里看看有没有出事。”
“你别说话,朕给你看看伤口。”齐焱扶着苏格趴好,然后随手拿着手边的灯台砸向寝殿大门,剧烈的声响穿透飞霜殿,不一会儿就有脚步声传来。
“别担心。”苏格见齐焱手都在抖,勉强笑了一下,“我有一种伤药,可以治好我的心疾,但是需要将旧伤扒开,重新生长。”
“以前我怕疼,现在机会不就来了?”苏格咬咬唇,“你将刀拔了,在太医来之前,我需要吃了那药。”
齐焱不敢,他觉得自己手脚都无力,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他。
这个位置他当然知道,当年他就在这射了一箭,八年前,他还可以镇定的拔箭救人,可是现在,看着苏格被血染尽的衣裳,他怕自己稍微一动,刀口碰到了心脏,苏格就没命了。
“我说过,要陪你长长久久的,相信我。”苏格指了一个地方,让他取出一枚药丸,接过含在嘴里。
门外程怀智带着侍卫终于赶了过来,他惊慌失措的看着一地狼藉的寝殿,让侍卫先押住刺客,然后冲到床榻的珠帘前,“陛下!您有没有事?”
“去叫太医,快!”齐焱颤声喝道。
“是!”
苏格握紧齐焱的手,无声地说了一句,“拔刀!”
齐焱闭着眼,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握着刀柄,狠狠拔出,来不及细看,他将苏格之前给他的伤药全都倒了上去。
因为苏格事先吃了药,此时倒也没有多少血再流出,她心里计算着时间,嘱咐齐焱,“一炷香之内,不要让太医给我看伤。”
“小心仇子梁鱼死网破,尽快派人去重臣家里防卫......”苏格声音渐弱,药效上来,她有点想睡觉。
“朕知道,你放心。”齐焱抱着她,眼眶微红。
“陛下...”程怀智小声提醒,“太医来了。”
齐焱沉默半晌,才哑声说,“让他等着。”
程怀智有些惊疑,但还是老实退下了。
陛下这是终于放下感情,要与掌棋人决裂了?
可是刚刚不是共患难吗?难道刺客是掌棋人放进来的?
“韩定呢?”
“臣在。”
齐焱说了一份名单,“派人去看看。”
“是。”
寝殿又恢复了平静,齐焱看着苏格苍白的脸,几次想让太医过来看看,可是记得苏格的嘱托,又不敢轻举妄动。
“你不会骗我的,对吧?”齐焱小声自语。
好在没一会儿,苏格的脸渐渐红润起来。
齐焱掐着时间,让太医过来诊脉。
内心已经把遗言全都想了一遍的太医,战战兢兢的上前。
他把手搭在苏格手腕上,又隔着破损的衣衫看了一下伤口,脸色渐渐放松,随后又凝重了起来。
伤不重,但是陛下到底是要救还是不要救啊?
他只是一个太医,政治的事为什么要为难他?
“皇后如何?!”齐焱心急道。
“启禀陛下,”太医决定实话实说,“伤口不深,又及时止住了血,皇后娘娘没有大碍,只需修养半月即可。”
齐焱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他挥退了宫人,亲手给苏格清洗伤口,又换了药和衣衫,然后来到侧殿,处理今日的危机。
韩定已经派人围住了飞霜殿,里面的事全都没有传出去,仇子梁坐在长明宫外的马车里,等候天亮。
早朝时间到了,朝堂缺席了近一半大臣,皇帝也迟迟未到。
仇子梁嚣张的带人来到飞霜殿外,请求拜见陛下。
“陛下昨日遇刺,皇后娘娘重伤,今日不早朝。”程怀智站在殿外镇定地说。
“陛下遇刺,本公担心万分,还请陛下让臣探望一番,以安群臣之心。”仇子梁慢悠悠地说。
“陛下并无大碍,请楚国公放心。见面就不必了,陛下担心皇后娘娘,无心见客。”
“是无心见,还是见不了了?!”仇子梁声音渐冷。
“仇子梁,你大胆!”程怀智气极。
“来人!”仇子梁不理他,高呼一声,左车带着将棋营的卒子冲了过来,“陛下遇刺,快随我进殿捉拿叛贼!”
“是!”
仇子梁倒打一耙,程怀智吓得连忙躲在侍卫后面。
眼见将棋营和千牛卫要战在一起,齐焱打开大门,走了出来。
“齐焱......”仇子梁打量了一遍齐焱,发现他真的没有受伤,心里有点失望,“你还真是命大,不过,昨夜你能躲过去,今天,你逃不了!”
“杀了我,你推举谁上位?”齐焱冷静地问。
“齐家这些年死了不少人,但是活着的也不少。”仇子梁傲慢的背着手,“最近的,珖王不是在吗?”
“如果不行,下面的小皇子多了去了。”
仇子梁不管谁接手皇位,他只要齐焱死。
“杀我,就凭这些人吗?”齐焱扫视下面的卒子,几百来人,看着很多,但是他的千牛卫人也不少。
“哼,几日不见,你口气倒是大了不少。”仇子梁冷笑一声,放了一个信号,江定带着神才军赶了过来。
“你以为撤了我的位,就可以夺了我的权吗?神才军是我的!”仇子梁大笑道,齐焱换了他的人,可是他扎根这么多年,岂是一两句话就能消除他的影响的?
只要他振臂一呼,这些人不还是跟着他冲锋陷阵?!
“是吗?”齐焱也跟着笑了一声,“你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你的?!”
齐焱当然知道仇子梁的威严有多深,所以才不敢一开始就撤他的人,而是一步步蚕食他的势力,现下,神才军是谁的,真的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