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顾丞东,“那个……’
“恩?”并没有抬头看她。
“你觉得现在的生活如何?”
“还好。”
“恩……”她也觉得挺好,“那我们就这样过吧。”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顾丞东写下自己名字的那一笔,深深的加重,成为浓墨的一笔。
杨锦凝回去的时候思索着刚才她和顾丞东互相望着对方的摸样,其实很傻。这样大脑雀跃的思绪让她短路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顾丞东赶他回去,否则影响他工作,她可就要背负恶名了。
电梯快到一楼时,她才想起,差点忘记了最重要的时。
又回到上面的楼层,表情和善的走到人事部的主管面前,“你好,请问公司有没有一位名叫叶晚希的员工?”
“稍等片刻,我查一下人事记录。”
“恩。”
“叶晚希吗?好像没有这个人……”
“那谢谢了。”杨锦凝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她更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杨锦凝走在路上,这个时间点,水车正在清洗着街道,到处都湿漉漉。她踮起脚尖,躲过细小的水流,又走了一段路,见到前方某位清洁工正穿着工作服坐在花坛,在他旁边的树上正挂着吊瓶,不时有盐水流进他体内。生病而工作者,也许不少人会夸这位清洁工敬业,也会有人提出这只是他们的工作现状,社保等引起。杨锦凝站在原地,没有上前表示慰问,也没有多么怨天尤人的去想他为何要这么做。她只是站着,也许善良也是一种容易上瘾的病,在公交车上让位,看到贫穷的孩子捐款,去贫瘠的地方支教,奉献自己的一生,然后一辈子充实的过着。而她想得最多的竟然是,她想戒掉这东西。
在她很小的时候,第一次见破铜烂铁去卖时,卖了五块钱,那老板盯着她发红的脸,问她这么害羞为何还来卖这些破烂品?那是她第一次赚钱,然后便开始以这样的方式赚取自己的学费,废纸、可乐瓶、胶纸杯……只要是能赚钱的东西,她都会想着去卖。甚至在学校时,同学们将纸张丢进后面的垃圾篓,她脑袋里面的第一反应就是那是钱。这种想法让她意识都自己得了一种瘾的病,过而不取,太过的追求某些东西,就是错误。
节俭没错,过分了,还能不称为错?
任何行为,到了某些时候,都该适可而止。
就比如眼前这位清洁工,她这般的觉得他可怜,也改变不了他的生活现状。人真正能改变的其实是自己,少乱吐口痰,少大声喧哗,少给别人添乱,少去责怪他人……
她常常的吐一口气,自己又胡思乱想了,想到了属于自己的第二次童年,白天是学校高傲的公主,放学后则是捡破烂的女孩。而第一次童年里的一家三口,被她本能删除。
站得久了,索性坐下来。
用手揉着自己的腿,于是她的第三段童年里的人出现在她面前。
杨一森从车中下来,站在她面前。
眼前的影子落在她的脸上,抬起头,笑了笑,想了许久,不过也只吐出一句,“这里准停车吗?”
“不知道。”
“哦……”
“应该不准。”
还是笑。
杨一森看着她,刚才在红绿灯那里,就看到她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你看上去似乎不怎么好。”他才会不由自主的将车开过来。
“很好啊。”真的很好,那些让她不快的过去都已经过去,现在永远不会回到过去,她应该很好很好。
见她不像说谎,才放下心来,“丞东……的确很不错。”
在商场,他就如同初学者,很多东西都还不明白,看不透。可当他看到顾丞东所做的那些事,不由得佩服。
“……”其实她不太了解,“‘盛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没什么,已经解决了,不用担心。”
“妈妈爸爸现在怎么样?爸爸的好酒还留着吧?”
“留着,等你和丞东回来一起喝。”
“哥可不许自己偷喝。”
杨一森的嘴角微微上扬,这事儿,可不是他一个人干过,她就曾怂恿他,将父亲心爱的酒偷出来喝,凭着她那张嘴,没有受到惩罚。
过去太美好,只是现在两个人,却……
曾经这个词,不知道究竟代表着什么/
“上车,我送你回去。”
“好。”
幸福是什么?
在教堂的婚礼上,新娘总是被父亲牵着送到新郎手中,从一个男人的呵护中走出,又走进另一个男人的宠爱。
那她的幸福,是不是由这个男人过渡到那一个男人?
其实解脱,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难。
她不就是从一个连五角钱雪糕都舍不得吃的女孩,变成买几万元的衣服眼睛都不眨一下,一个看到别人将喝光水的瓶子丢进垃圾桶都觉得心疼浪费,到自己只要不喜欢便直接不吃饭的任性女孩。
那些称之为瘾的东西,总有一天,成为曾经。
不能称作曾经的,也许才能陪自己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