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璞当然提到谢老太太和谢映容了。他原本并不知道母亲狼狈奔逃出京一事,是收到文氏从湖阴老家送过去的信后,才知晓的,当时真是吓了一大跳。
谢老太太在南下路上病倒了,窝在老宅养病,谢璞知道后也很担心。不过他对老家的杜逢春老大夫的医术非常有信心,知道母亲只要与妻儿会合,再有宗族出面照应,还有杜老大夫诊治,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所以心里是恼怒和无奈多些,并不是十分忧虑谢老太太的生命安全。
谢慕林猜想,文氏在写信给谢璞的时候,估计还是习惯性地用了比较委婉的措辞,再加上谢老太太的病情在得到充足的照顾与好大夫的医治后,很快就有了起色,并不危险,因此文氏没把事情写得太严重。如果谢璞亲眼看到他老娘与儿媳孙儿们见面时,是何等狼狈憔悴的模样,恐怕就不会那么轻松了。
谢璞不担心谢老太太的病情,倒是更恼怒于谢映容的自作主张与胆大包天。文氏早就听过儿女们的讨论,认定谢老太太的担忧与恐惧完全是没有道理的,所以哪怕她不清楚谢映容到底跟谢老太太说了什么话,她也认定前者是在说谎。从她信中得到信息的谢璞则愤怒于三女儿的性情突变,他不明白一向乖巧聪慧,只是有些无伤大雅的小心计小心思的三女儿,为何会为了一个程笃,忽然变得面目全非了?
谢璞并不了解程笃,但见过他本人,也听说过他的一些传闻,对于这个少年并没有偏见,还觉得对方只要能扛住继祖母与叔叔带来的压力,未来定必会前程似锦。
然而,这不代表他会同意把女儿嫁到程家去!
且不说宁国侯世子程礼的夫人程王氏,就是谢璞生死大仇王安贵的嫡亲胞姐,光是宁国侯府与伯府的姻亲关系,就足以令刚刚摆脱了曹家这门姻亲的谢璞拒绝再与曹家的亲戚扯上任何关联了。
更何况,程笃未来再有前途,也必须要面对宁国侯夫人和宁国侯世子程礼的各种为难。而这两位又是他的长辈,就算他真有出人头地的一日,也必须要在长辈面前伏低做小,忍声受气。他的妻子要成天生活在后宅中,日子只会更不好过。若不是娘家势力足够有底气,谁嫁给程笃,都是自找苦吃。疼爱女儿的人,才不会舍得叫她受这个委屈。
再者,谢璞认为,象自己这样的从三品官员,若真与宁国侯府的嫡孙联姻,要嫁也只会嫁嫡女过去。谢映容是庶出,与程笃根本不匹配,不可能过得了宁国侯那一关。就算是宁国侯夫人别有用心,谢家也不会答应亲事,因为消息一传出去,就会被世人耻笑的。
谢璞可没打算自取其辱。
他既恼恨女儿不知廉耻,异想天开,又担忧在他没来得及处置这件事之前,谢映容就在卞、程两家人面前闹出丑事,丢尽了谢家脸面。如今不但他与曹氏早已和离,与曹家彻底翻脸,甚至连伯府与宁国侯府程家,都因为前者失势,而关系大不如前。绝不会有任何人能帮谢家摆脱外界的非议的,更不会有人替谢映容说情。至于谢映慧,那还是个孩子呢,自顾不暇,又能帮庶妹做什么?
谢璞在家书中说,已经命人给京中去了急信,让金锦、蔡老田把谢映容从卞家接出来,就说是他这个父亲发的话,命女儿火速回乡侍奉祖母。当初本就是为了留人在谢老太太身边侍候,他才点头让谢映容留京,而非随文氏一同返乡的。既然谢老太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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