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近,真要搬过去,哪怕是大金姨娘带着香桃跟着一块儿搬,再算上蜜蜡,那院子里能用的人也是极有限的。她们一帮妇孺孤悬在外,就算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这每日用水、饭食、冬日的炭火供应等等,都会很麻烦,根本不利于病人的休养。
谢老太太对谢映容不满已久,又素来以自我为中心,没多少慈爱心肠。她可以随口说出这样的决定,谢家其他人却不能盲目听从。谢慕林分别给母亲文氏与大哥谢显之递了个眼色,他们两人都立刻停下了劝说谢老太太改主意的举动。
先顺着老太太的话答应着吧,免得跟她老人家当场吵起来,叫小辈们/弟妹们看着不象话。反正京城离得这么远,写信时另行吩咐那边的人别照着做就是了。
文氏与谢显之交换了一个眼神,非常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谢显之继续往下读信。后面谢映慧笔锋一转,改而提起了外祖母承恩公夫人的病情来。
承恩公夫人的病情随着天气一日日转冷,便一日比一日严重。太医院那边已经给宫里曹皇后禀报过了,让她做好心理准备。承恩公夫人只怕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事实上,她能不能撑到过年,都很难说。
曹皇后那边据说发了一场火,又召了承恩侯夫妻入宫商议。那日之后,承恩公夫人院子里的待遇顿时改善了许多,不但吃用方面都加了一倍,曾经被贬被撵的几个旧婢仆也被召回来了,就连那些往日里被拒之门外的亲友,也终于得以进院探视老夫人。
谢映慧就是这样见到自家外祖母的。可惜这时候的承恩公夫人已经神智不清,连人都不认得了。曹家其他几房的儿孙们纷纷前来扮演起孝子贤孙,女眷们也个个哭得伤心,叹得深沉。不过伯夫人与一对嫡子嫡女始终没有出现,他们还在城外的佛寺里为承恩公夫人“祈福”,只派一个庶女曹文燕为代表就算了。其他几房的人指责他们不孝,他们也不会接受,因为三房代表曹文燕侍疾已久,相比于其他近日才开始装起孝子来的旁支族人,三房无疑更有“孝心”。
曹家的旁支族人自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明嘲暗讽,又转而攻击起一直未有回京消息的曹淑卿,说她丢下生病的母亲跟野男人私奔,本就已经够不孝了,如今明知母亲病重,也贪恋外男不愿意回家侍疾,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承恩公夫人生了一子一女,却都是这等不孝子孙,真是可悯可叹,云云。
承恩公夫人的娘家侄子、侄孙也都赶到了,听着这话刺耳,虽然没什么底气,却还是反驳了几句回去。他们还觉得自家老姑太太会病得这么重,完全是继子继媳侍候不当所致,之前还不许他们这些娘家人前来探病,也不知有何内情。他们没胆气指着承恩侯夫人的鼻子骂,却敢冲着老姑太太的庶子庶媳们发作。于是双方吵着吵着,场面就混乱起来了。
承恩侯夫人与曹二太太看着婆婆屋里众人闹成一团,也不去阻止,只知道坐在外间作抹泪伤心状,有时候还要顺着别人的口风,说两句曹淑卿与伯母子的不是。至于里间昏迷不醒的承恩公夫人,也就只有几个丫头婆子与曹文燕、谢映慧表姐妹俩照看着罢了。
谢映慧听着外间的一片混乱,再看着里间众人的满面麻木,心中说不出的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