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林听说伯的死讯时,还有些不敢相信。
消息是谢徽之带回来的。他刚刚去了曹家族地,跟曹荣说自己不久之后就要随家人一道返回老家的事。虽然最初是为了利用曹荣,他才与对方凑近乎的,但相处这么久之后,他也真把对方当成了好朋友。既然是好朋友,那当然不能不告而别。他还把欠对方的银子全都还了,添上利息,再送上一份贴心的礼物,这才是朋友之间该有的礼数。
然后他就被忽如其来的消息惊得懵住了。
谢徽之对谢慕林与谢谨之道:“我走的时候,特地拐到伯府门前看了一眼,果然见他家大门上挂了白。曹荣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骗我的呢!虽然伯干的那些事,死十次都不够,可他到底是国舅爷,怎会因为给父亲下个毒,就真的死了呢?我本以为他也就是被皇帝皇后骂一顿,扣几年俸禄什么的,不痛不痒,甚至连爵位都不会动摇。真真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死了?!”
谢慕林回过神来:“他是怎么死的?曹家那边对外公布的原因是什么?”
谢徽之道:“说是急病发作,没提我们家的事儿。”他顿了一顿,“不过那都是哄不知情的外人罢了。曹家的人私底下必定心知肚明。曹荣都不算是曹家子弟,也听说了风声,还悄悄儿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谢谨之抬头看向他:“你跟他说了?”
谢徽之连忙摆手:“哪儿能呀?父亲早有吩咐,不许我把详情告诉外人的。不过……”他顿了一顿,压低声音,“实情我没说,但我含糊地给了曹荣一个半真半假的答案,告诉他伯确实连着两回对我父亲下毒,而且两回都被人赃并获了。头一次是他收买了我们家里雇的下人,第二次是让曹氏派丫头过来,说是服侍大哥来的……”把宛琴给遮掩过去了,算是为小弟小妹留脸面。
谢谨之叹了口气:“你何苦把大哥也卷进去?他这两日够难受的了。先前的病还未好全,如今又添心病。我都有些担心,他能不能受得住回乡路途的颠簸。”
谢显之这回真是大受打击。一想到母亲派了丫头来服侍他起居,并不是真的关心他的生活,而是处心积虑地要置他父亲于死地,他就无法接受。
他不明白,一直贤良慈爱的母亲,为何会忽然变得如此恶毒残忍?父亲已经一退再退,家财不要了,和离书也签了,连妹妹都没有争取,为什么母亲还是不肯放过父亲?莫非真的象传闻所说的那样,她是因为打算要改嫁那位方将军,为了向方将军证明她与前夫已无旧情,才故意这么做的?
她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有没有为他兄妹二人着想过?!
倘若父亲当真死于文竹之手,而文竹又是他的丫头,他今后要如何面对世人?!
谢显之再度病倒在床。文氏请了大夫来给他诊脉,谢璞也请了承恩寺的僧医来看他,都说是心思郁结,需得看开些才好。然而谢显之如何能看得开?家人除了再三宽慰,再细细替他调养身体,也没别的法子了。
谢谨之很为长兄的处境难过。听说伯死了,他虽然吃惊,却也觉得对方是罪有应得,只是担心外头的流言会把谢谨之卷进去,影响长兄的名声。
谢徽之安慰他道:“不碍事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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