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啊,别吓爹啊!爹什么都愿意交待的,只要你没事,你没事……”
被摇晃着,正阳终于醒过来,睁开眼,等晕眩过去,开口喊道:“爹。”
“正阳,正阳,你醒了,身上哪儿疼啊!”耿建国大喜,双手不停往他脸上,身上摸去。
不知摸到了哪处痛处,正阳抽了口凉气。
“正阳,哪疼啊!”耿建国手又摸回到他脑袋上,“头没破吧?”
“爹,我没事,刚才后脑被打了一下重的,眼前黑了下,没事,没事。”耿正阳忙放松声音,冷汗却冒了出来,腰眼子上不知被哪个打了下狠的,腰都不能动了。
“头没破,没破,还好,还好。”耿建国欣喜道。
“爹,你没事吧,全都打到你身上了。”晕乎中只觉得年老父亲紧紧抱住他,挡住了那些批头盖脸的棍棒,因被绑着手,无法去摸他,心中既是担忧,又是自责,“爹,都怪我没用”。
“正阳,不是你没用,是这些人心都烂了,比虎狼还狠呢!”耿建国哽咽道,“歇会儿,别多说话,爹没事,先帮你把绳解了。”
直花了一顿饭工夫,耿建国终于把他手上的绳给咬开了。正阳先轻轻转动手指,忍着酸痛慢慢把手在身体两侧放平,整个人还趴在泥地上。
“正阳,还坐不起来吗?”耿建国伸手摸他。
“没事,爹,我缓缓。”他轻轻笑起来。
“你还笑,爹老命都要吓掉了。”耿建国伸手想打他,拍到他背上却成了抚摸。
“娘如果知道了这一出,肯定又要哭号个半天了。”耿正阳笑。
“你娘刀子嘴豆腐心,还不都是心疼你们。”耿建国跟着轻轻笑起来。
耿正阳一点点挪动双脚,动动脚趾,确定全身完好,没断骨头,终放下心来,等手臂酸麻缓过去了,双手撑地,慢慢坐起身来,皮肉上硬伤他还能忍着,只觉得腰上那一处疼得紧,慢慢伸了左手摸到腰眼,轻轻地揉。
“不知他们要关我们几天。”耿建国担忧道,“今儿打了一顿,气也该消了吧!”
“爹,幸亏你没答应那个宋家,梁静这女人……”耿正阳嗤笑一声,住了嘴。
“是啊,睚眦必报,吃不得一点亏,这种人不能跟她来往。”耿建国点头。
“爹,你身上疼得厉害吗,我帮你揉揉。”耿正阳觉得腰处稍好了些,放下手,说道。
“好,给爹揉揉,背上吃了几下,还真挺疼的。”耿建国笑。
摸上去肌肉都是绷紧的,耿正阳双手一使劲,只觉得不对了,左腰痛得整个左手都抽搐了,紧咬牙根忍过这一阵,哆嗦着放下左手,只用右手帮耿建国揉,嘴里笑道,“爹,放心吧,这次他们应该不敢饿死我们了。”
“要是还像上次那样,那我也赚了,再捞个漂亮儿媳妇回来。”耿建国笑。
“爹,那我们等着吧,看有没有闺女未嫁的来送饭,正好说给正海。”正阳笑,左手暗暗扶住了腰。
“正阳,下次可不能这样冲动了,这顿棍棒真是多挨了。”安静下来,耿建国淳淳说道,“遇事要多动脑子,莽莽撞撞只会把事儿办砸,你看今天,你远山叔处理得多好,邢红军一点法子都没有。他那个木头脑子,咋会被他想出这么好的法子?”
正阳咧嘴大笑,胸腔震动扯到左腰,痛得更加厉害,却收不住笑,带笑带说,“爹,远山叔今天好威风啊!可惜啊!可惜啊!”
“爹好好跟你说呢,听到没有!”耿建国气。
耿正阳收了笑,沉默片刻,正经说道:“爹,我听着呢,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爹,当那棍棒落到你背上,我就后悔了,后悔死了,逞得一时痛快,却招来更多灾祸,以往的洋洋得意,以为自已拳脚厉害,别人定要怕上三分,原来单靠拳脚只是纸老虎,别人更会用阴招,损招。
“爹也不是让你使下三烂,像今天你远山叔就是堂堂正正的阳谋,邢红军肯定恨他,可抓不住他什么错,就没法再批斗他。”
“爹,我明白了,下次遇事一定多动脑。”
“嗯,你现在年纪还轻,慢慢来。”耿建国笑道,见儿子受教了,心情好,问道,“刚才说可惜了,可惜什么?”
“我想邢红军当时的脸色肯定很难看,可惜我们没能见到。”
“邢红军这人就是十足的小人,等我们出去后,你多关照着远山叔那边,防着他报复。”耿建国交待。
“爹,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