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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州,也就是后世的三亚。作为一个举世闻名的旅游城市,它吸引了世界各地的目光,但在古时,它则是文人骚客笔下的蛮荒未开化之地,被贬谪到此地的官员,难免呜呼哀哉一番。进城之后,成靖宁打量着城中的建筑。
因此处夏秋季有飓风,各处房子均用石头混合着木头泥土建造,家中富裕者,便修筑的砖瓦房。原本崖州十分穷困,近些年开通海外贸易,借着海港码头的修筑,以及逐渐繁荣的海上通道,崖州逐渐富裕起来,城中许多建筑便是近几年新修的。
城中客栈商铺众多,南来北往的商客络绎不绝,卖的东西玲琅满目,虽说比不上后世,但说起来也足够恍人眼了。科技不发达,出海危险与机遇并存,也许会一下暴富,也许会一无所有,为了保出入平安,也为了让广大客商极其家眷等有心理寄托,便在城中央盖了一座观音庙,庙中的观音塑像有一丈高,全身镀了金,建成那日请了几位德高望重的高僧来开光。据说观音庙里的观音十分灵验,因此前来此地祈福上香的香客逐年增加,香火鼎盛,日渐繁荣。
一家人直达目的地,下马车后在庙外买了香烛纸钱,进庙之后一家三口一起在观音像前上香跪拜,无论灵验与否,在大慈大悲的观音面前,成靖宁默默的许了三个愿望。一是上一世和这一世父母平安顺遂,无病无灾,二是希望早日摆脱噩梦,重新振作,三是希望这一世能如上一世一般,通过自己的奋斗,让全家过上好日子。这一世她如蝼蚁,没什么豪言壮语和大的梦想,过好当下便足矣。
成振清和顾子衿添了香油钱,在主持那里求了一个平安符,刚拿到手顾子衿就将符系到成靖宁的脖子上。“这是专为你求的,不要随意取下。”
“谢谢爹,谢谢娘。”成靖宁仰头,对成振清夫妻说道。
拜完观音之后,成振清带着妻女逛崖州城。他打算在城里住一晚再回去,现在已是下午申时,便在城中挑了一家小客栈暂住。成振清和顾子衿上楼收拾房间,成靖宁怀里揣着十文钱,闻到路边的粗汤粉香味,忍不住咽口水。她胃口不好,颠簸了一路,正午没吃几口饭,已是腹中空空,这会儿闻到食物的味道,一时馋虫大动,买了一碗热腾腾的粗汤粉,坐在路边开始狼吞虎咽。
顾子衿下楼来,看到在路边吃东西的女儿,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她终于能吃东西了,这一趟来得值。
口腹之欲得到满足,成靖宁付了钱回客栈,见到下楼的顾子衿,上前挽着她的胳膊道:“娘,我刚才吃的粗汤粉可好吃了,你和爹也去尝一尝吧。”
“好,我这就去买。”顾子衿到客栈外买了两碗粗汤粉,又给成靖宁买了些海鲜小吃,吃过之后一家子才去逛崖州城。顾子衿买了些布匹针线,准备给丈夫和女儿新做几套衣裳,成振清新买了笔墨纸砚和几本书,成靖宁如愿的买到想要的笔和画具,逛完半个崖州城之后,天已经黑了下来。
先前成靖宁精神头不好,一直无法入眠,走了半个下午,这会儿倒困了,忍不住打哈欠,回客栈还有一段路,强打着精神走回去。“我背你吧。”成振清不等成靖宁答应,已经将人背在背上。
成靖宁大囧,忙道:“爹,你放我下来吧,我已经长大了。”她里子是一个二十八九的成年人,哪能再做小女儿姿态,抱着父母的胳膊撒娇?更何况让人背着,脸瞬间就红了。
“你才多大点儿?爹背一下有何妨?便是你七老八十,儿孙绕膝,也是爹的女儿。”成振清笑道,虽然小女儿的性子不错,活泼开朗,人缘颇佳,但从小到大并不黏他们,似少了点儿什么,哪怕他手把手教她读书写字,妻子教她女红。她太过灵秀,一点就通,成振清心中,私以为小姑娘还是笨拙一点比较好,不能太要强了。
小姑娘和父母的相处模式成靖宁固然清楚,不过她却做不来,上一世爸妈忙于事业将她送到外婆家,和她的表兄妹们一起长大。老人家精力有限,她早早的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上大学到后来工作,见父母的次数更少了,所以她和她的亲爹亲娘并不亲近,这一世从小在父母身边长大,她还是那个陈宁,不愿围着父母撒娇。
况且这个时代的女子地位不高,有许多身不由己,且又不是人人平等,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意外?那个世界虽然有诸多问题,但比现在好,她靠自己拼搏,日子过得很小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现在重头开始,前途未卜,不甘之余,不得不早早的成长起来。上一回莫名其妙的被一堆高手刺杀,她着实怕得很。
不过靠在成振清宽厚的肩膀上,成靖宁莫名的觉得踏实。转念一想,这般示弱亲近也无妨,这具身体本就是人家的女儿,疏离了反倒不好。况且除了她自己,谁知道里头不是原主了?想到这里,成靖宁重重的点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