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这件事我先谢过侯爷了,等回去之后,永宁侯府定会送上谢礼。”沈老夫人并没答应俞致远,凭他过去的所作所为,她不放心把成芙宁嫁给他。
意外发生后,沈老夫人不欲在大觉寺久留,立刻吩咐下边准备回府。俞致远看着远去的一行人,握紧了拳头,成家就这么看不起他?
成芙宁磕破了头,还好伤在头发里,伤口愈合之后留了疤也不碍事。成靖宁守在凝华院内,看着她自己端着碗喝姜汤,说:“伤了自己,这次可不划算。”
“总比被迷晕脱光了放在男人身边强。”伤并不严重,流几滴血补回来就是,只是沈老夫人果断的态度让她不好走下一步。
成靖宁出馊主意说:“俞致远的父亲因先帝而死,俞家在今上那里也有面子,不如让勇毅侯府的窦老夫人到陛下跟前哭一哭,可比俞致远费劲扒力的跪求要好。”
“话说得很对,不过还不是时候。”太容易得到,反而不会珍惜,俞致远除了丧祖丧父之外,可说得上半生顺遂了。
“这倒是,但我就怕他没耐心。”接连数次被削脸面,男人的自尊心挂不住,尤其俞致远这样京城闻名的人。
“那就没法子了。”罗安宁今天失手,不知下次什么时候出动,真是伤脑筋得很。
成靖宁想得到,俞家的两个老妇人也同样想到这个法子,软的不成就来硬的,婆媳两个一个到今上跟前哭,一个到太后那里哭。俞家祖上是功臣,俞致远之父又因救先帝而死,赵澈不得不管这事,牵扯到永宁侯府,末了便让成宜惠去和沈老夫人说。
成宜惠把这事的利弊罗列一番说给秦素听,让她出宫把话传给沈老夫人,还带了一匣子金子去,给成芙宁做嫁妆。
秦素出宫和沈老夫人详谈一番后,沈老夫人勉为其难的同意,之后俞家再上门,推拒两次之后,态度渐渐缓和,同意了这门亲事。俞致远已二十,巴望着快些把心上人娶回家,催促着选一个近一些的黄道吉日,两家商议后,就定在九月二十九那日。
沈老夫人怕成芙宁吃亏,更趁着这段日子对她进行紧急培训,从掌家、交际到督促夫婿上进,悉数教给她。她自己婚姻失败,最后一项让殷元徽来指点,是以现在成芙宁比过去任何时候都忙。
成芙宁的婚事敲定,侯府开始备嫁。因这次嫁的是勇毅侯,原先准备的嫁妆拿不出手,一切得重新置办。只有两个多月不够重置,便用钱到喜铺和各类铺子里买,一应东西皆是上等。看着侯府进出忙碌的下人和抬进的东西,围观百姓都在感叹侯府富裕,成芙宁好命。
好命?等她嫁进去就知道了。罗安宁冷笑!
最近诸事不顺,唯一可以告慰自己的就是终于把那贱人塞给了俞致远那恶魔,美中不足的是她竟然是正妻,而不是妾室。上一世姐姐踏青时落单迷路,偶遇俞致远,他便没顾忌大剌剌的将罗馨宁送回成家。在京城大街招摇而过,从此罗馨宁的名声毁于一旦,他不愿娶,只纳其为妾室。
罗馨宁性子软弱,妾室身份低微,又不得俞致远喜欢,一直独守空房。之后主母进门,罗馨宁被侯夫人苛待,日子难熬得很。后来她好不容易出谋划策帮着除掉正室,让她姐姐和俞致远圆了房。
原以为有个孩子姐姐的日子就会好过些,想不到却无故小产,明明是侯府下人伺候得不尽心,而那家人却说是她姐姐身体太弱保不住胎的缘故。从此罗馨宁每日以泪洗面,俞致远受不了她整日啼哭,就再也没进过她的院子。最后俞致远因争抢一个卖身葬父的孤女被打成重伤,最后不治身亡。
后来罗馨宁郁郁而终,不到二十四就走了。重活一世,她就发誓,一定要让姐姐幸福美满,儿孙绕膝,长命百岁。这一世助姐姐摆脱魔掌,俞致远那大纨绔,就去磨成芙宁那贱人好了,最好如上一世那般,两个都不得好死。
成芙宁的终身大事定下,永宁侯府开始和顾家商议成靖宁和顾弛州的婚期。九月之后最近最适宜婚嫁的黄道吉日在十二月底,合了八字,看好日子,这门亲事便是板上钉钉,除非发生不可抗之大事,否则是变更不了了。
七月最炎热的时候,萧云旌带领平叛的大军回到京城。平定西州部和上羌部,收回天山以东的故地,他功不可没,今上封其为镇北侯,其余众有功将士也得到与功勋同等的赏赐,或加官进爵,或得金银美人。
平定两部,收复祖宗疆土,震慑大夏羯族等西域诸国,未来数年内,西北两地得保安宁,这等振奋人心的大事,京城百姓拿出十二分的热忱来迎接大祁的英雄。
定下亲事之后,成靖宁和成芙宁都待在自己院子绣嫁妆,没出门观看这一盛况。因成永皓回来了,侯府上下也在忙碌着,兴奋着。殷沅徽抱着五个月大的胖儿子,不停的念叨他爹要回来了。
颜家的宅子在和顺街,是一处三进的普通院落,颜家富足,上下布置得低调又奢华。边疆大事振奋人心,今上高兴,连带着翰林院也得了半日休息,颜修明从府衙回家,问过家中仆妇得知罗馨宁外出还不曾回来。
颜修明刚进门问过话喝了口茶后,罗馨宁就带着贴身丫鬟云心回来,说道:“夫君找我。”
“又回娘家了?”两人勉强凑一块儿过日子,谁都住不到对方的心坎里,两月下来相敬如宾,客气得很。罗馨宁住不惯小地方,三五日的回娘家,对此颜父颜母颇有怨言,他们不是那等恶人,没苛待儿媳,她常回娘家,让左右街坊怎么说?颜家是小,比不过侯府奢侈,但还不至于连件好衣裳也没得穿。
罗馨宁不喜颜修明,哪怕罗安宁把他说得再好,她也不喜,尤其今日又见到那人,看他跨马游街的神气样子,更让她心乱如麻,相比之下,颜修明显得那么不堪入目。“没回去,今天京城热闹,也跟着瞧新鲜去了。若夫君无事,我先回房了。”回房的路上,她不停地提醒自己,她已为人妻,以后该一心一意的和夫婿过日子,不该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下午,今上在大明宫设宴款待有功将士,成永皓惦记家中妻儿,等筵席一散就迫不及待的回府,到家门口下马时险些摔倒。
在西疆风吹日晒一年多,把成永皓白皙阴柔的脸也磨得粗励刚硬了许多,加之脸上有一条红痕,看上去倒阳刚了些。成靖宁原想打趣他几句,想着今天一家团聚的日子,就不揭他的伤疤让他难堪了。
倒是顾子衿疼儿子,拉着成永皓上下左右细看一阵,瞧见他脸上的疤痕,心痛道:“怎的伤得这么严重?”
被触及战场上的囧事,成永皓尴尬一笑,轻轻揭过去不提:“没什么大碍,不小心划伤的。娘,有没有去疤的药膏给我擦擦?想着脸上有伤就觉难过。”
顾子衿心疼得不行,应道:“回头给你找,累坏了吧,快去沐浴换衣裳,给你备了宴席接风洗尘。”
回到府上,成永皓一直拿眼睛偷看自己媳妇儿,这时候得了母亲允许,应了声是之后就拉着殷沅徽回清晖院。关上门就抱着漂亮媳妇儿就一阵猛亲,连儿子都不顾了。
平定西疆两部版乱,夺回百里疆土,此战是赵澈登基以来去得的最大胜利,但连年征战,也致使国库空虚,民间课税繁多,百姓日子难过。是以战后有言官进言,施行黄老之术,休养生息。赵澈也深觉频繁打仗不是办法,恢复祖上荣光,不能一蹴而就,因此下令除了戍边的将士之外,其余兵士许其回乡与家人团聚,娶妻生子,种田劳作。三年之后,再入伍和边疆兵卒轮换。
大祁消耗颇重,大夏亦是如此,吃了两次大败仗,丢了土地,便派遣使者到大祁求和,同先祖一样娶一位中原王朝的公主回来,相互结为姻亲,开通边贸互市,缔结友好和平关系。
京中的热闹还未消退,大夏使者即将到来的消息不胫而走,曾经雄踞西域的草原狼向大祁低头,如何不令人欢欣鼓舞?这时后萧云旌更是被追捧,成为大祁的大英雄,其名声如日中天,大有震主之势。不过他的婚事又被人提起,年亲有为,封侯拜将,谁能成为镇北侯夫人,被人津津乐道,一时间,整个京城的人都在操心他的终身大事,倒把那些对他不利的言论压下不少。
萧云旌上升太快,被人称颂的同时,也被不少眼红的人盯着参奏,有拿张明烨的死做文章,说他嫉妒其才能,故意使计害人,要求彻查;有说他在军中声望高,眼下更是功高震主,且又是宗室,要赵澈提防他拥兵自重造反。各类告状的折子堆满今上的龙案,赵澈信任萧云旌,但不会让他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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