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来,所有的麦秆随风浮动,绿色的波浪一起一伏,荡向远方……
美!实在是太美了!
“黄与绿主宰着,无边无垠,坦荡如砥,这时如果不是宛若并肩的远山的连峰提醒了你,你会忘记了汽车是在高原上行驶……”
黄与绿,无边无垠。余秋带着激动的心情继续往下看去。
“这时你涌起来的感想也许是‘雄壮’,也许是‘伟大’,诸如此类的形容词。然而同时你的眼睛也许觉得有点倦怠,你对当前的‘雄壮’或‘伟大’闭了眼。而另一种的味儿在你心头潜滋暗长了——‘单调’。可不是?单调,有一点儿吧……”
单调?如此壮丽的画面怎么会单调呢?余秋读到这里却是皱起了眉头。
如此波澜壮阔的画卷,从开头就一直萦绕在读者心间的情绪,却被这句话瞬间破坏殆尽。
为什么会这样?余秋想不明白。难道是李凡终究太过年轻,笔力有限,驾驭不了后面的文字了?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太可惜了。这么经典的开头,却要这样烂尾了吗?
余秋很是遗憾的摇头叹息。不过也还是在继续往下看。
“然而刹那间,要是你猛抬眼看见了前面远远有一排——不,或者甚至只是三五株,一株,傲然地耸立,像哨兵似的树木的话,那你的恹恹欲睡的情绪又将如何?我那时是惊奇地叫了一声的。
那就是白杨树,西北极普通的一种树,然而实在不是平凡的一种树……”
这一惊天转折,看得余秋神情激荡。“刹那间”,“猛抬眼”,白杨树出现了!
余秋读到“猛抬眼”三字时,也条件反射似的猛的抬眼向上看去。就仿佛也看到了……呃,好吧。他并没有看到白杨树,看到的只是他的女秘书,正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望着他。
余秋咳嗽一声,将目光收回。很快又沉浸在这惊天转折带来的震撼之中。前文那波澜壮阔的画面描写,竟然只是在为白杨树的出场做铺垫。
这样的描写不可谓不大胆,对笔力的要求也是非常高。李凡这年轻人还真是敢写啊。
既然前面的一切都是在为白杨树做铺垫,那这样的白杨树又会一种什么样的树?余秋似乎感觉到什么东西就要来临了。
“那是力争上游的一种树,笔直的干,笔直的枝。它的干呢,通常是丈把高,像是加以人工似的,一丈以内绝无旁枝。它所有的丫枝呢,一律向上,而且紧紧靠拢,也像是加以人工似的,成为一束,绝无横斜逸出……这是虽在北方的风雪的压迫下却保持着倔强挺立的一种树。哪怕只有碗来粗细罢,它却努力向上发展,高到丈许,二丈,参天耸立,不折不挠,对抗着西北风。
这就是白杨树,西北极普通的一种树,然而决不是平凡的树!……”
余秋忍不住再次击掌赞叹。这一段看似简单随意的描述,却把白杨树的外形、色彩、性格写得极为形象生动。
白杨树果然是一种普通,但绝不平凡的树!
李凡,这年轻人继《春》之后,又一篇经典的散文。不简单啊!
余秋此时,只能是如此的感慨道!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