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东大侠爽直,我便直接说了,”闲杂人等都已驱开,云夫人面容严肃起来:“想必你也看出来了……”
“我们不是寻常人家。”
“我知道,来巡视你们家的官兵格外多。”东人行之前日日来找云青,自然是已经将地方摸熟悉了。
云家的处境很独特,他们年前被流放,才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屋子里浓重的药味经久不散。
这一片的巡视非常严密,似乎时常有人在暗中观察他们,却不怎么出手,最初东人行以为是别人派来保护他们的。
但很快东人行就意识到,这不是善意的注视……在云青他们遇险的时候,那些眼睛并没有出手相救。
他们似乎只是冷漠地观察者,云青几人是死是活全然与他们无关。
而且云家来了以后的每个月,都有官兵给他们送来固定的药材。
送来的份量很少,只够延续生命苟延残喘,而且这些药物并不会售卖给他们。
所以云青才迫不得已,让东人行去盗取药物。
就好像……
东人行得出结论:“你们家有个很厉害的仇人。”
“不,要我们命的不是仇人,是贵人。”云夫人带着东人行进到内室,浓重的药味熏得几乎无法呼吸。
东人行的眼睛却在此时微微眯起。
床上躺着一个病人,他的手没有手指,无法为人诊脉。
口没有舌头,无法说话。
眼睛没了眼珠,无法视物……
望问关切,他没有一项能够做到。
这便是云青从未露面的父亲,而云青未曾出门的姐姐,想来也是这般。
那些送来的药物,便是用给他们止痛,否则他们便得日夜受此苦楚。
“外子是太医院丞,长女是椒房宫女侍,不慎卷入了宫中皇后与皇贵妃的斗争,所以才沦落至此。”
“那些人都在观察云青,如果他们发现云青也会医术,那……”下场可想而知。
“皇后与皇贵妃?”夏知寒震惊地看着东若,他的手指甚至在颤抖:“是……哪位皇后?”
当今皇帝登基以后,只出过一个皇贵妃,也就是如今高坐后位的那个女人,而此处皇后指的便是……
“嗯……按时间推算,应该是当时深受恩宠的先皇后吧。”东若悄然一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夏知寒:“怎么?你认识先皇后?”
“不,不认识……”夏知寒苦涩地笑了一下,他垂下眼,转移话题:“阿若继续说吧。”
“那些人不会轻易放过云青,所以云夫人才故意压制着她的天赋,只愿她平凡普通的过完一生。”
“但是对于这种行为,东人行却觉得……”
“我不懂这些。”东人行看着床上含糊呻吟的人,他很难想象,如果有一天云青沦为这般……
东人行眸光暗沉,手不自觉地握上刀柄,杀心渐起:“但若是普通人,更护不住云青。”
“我不知道什么皇后贵妃,你只需告诉我你们的仇家在哪儿?”
“我去割了他们的人头,你们不就没了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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