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的办公室里,视野极佳。明媚的阳光自陆斯辰身后的玻璃窗里映射进来,将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光芒,昏暗的让人捉摸不定的轮廓。
他听到了姜漫雪的问话,眼眸一凝,“你觉得呢?”
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声音缓缓,尾音轻吊。
姜漫雪已经没有勇气再问下去了,她浑身都在颤抖着,“陆斯辰,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啊……”
她的语气里满是悲怆,隐隐已经有了绝望,“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深刻的认知到,陆斯辰真的变了,真的已经……不是以前的陆斯辰了。
以前的陆斯辰,怎么可能会这样威胁她?怎么可能对她提出这样匪夷所思的要求?
陆斯辰低头开始签署着桌上的文件,不甚在意的模样,轻描淡写道:“姜漫雪,你应该问问你自己,是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姜漫雪眼眸定定的看着他,心里情绪翻涌,眸色渐深。
把他当成什么?年少唯一的爱恋,最后的救赎,最想依赖的人,她的丈夫,她最重要……最重要的人啊……
陆斯辰批阅着文件,头也不抬的就开始自问自答,“呵,我想,你不过是把我当成一个能帮你还债的冤大头而已。”
“不是的!”姜漫雪终于是忍不住,大声反驳。
陆斯辰抬眼,满是讥诮,“不是?”
姜漫雪逼着自己开口,涨红着一张脸,“不是的,我是喜欢……喜欢你。”
她的告白带着颤抖,带着瑟缩,有种小女孩儿的青涩和忐忑。
陆斯辰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握着钢笔的手一点一点使劲,骨节发白,他定定的看着她,眸色深如寒冬,巨大的压迫感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忽然就肆虐了起来。
他忽的把钢笔往桌子上一甩,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姜漫雪,你把我当傻子吗?你自己恬不知耻的在别的男人面前搔首弄姿,然后转头又来说喜欢我,姜漫雪,你自己恶心吗?”
陆斯辰说着,也不给姜漫雪说话的机会,随后自己又是一字一顿道:“反正我挺恶心的。”
他把‘恶心’两个字咬得颇重,听得姜漫雪整个人都僵硬了。
血液逆流一般的僵硬,满满都是冰凉。
“陆斯辰,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我什么时候恬不知耻的在别的男人面前搔首弄姿了?”姜漫雪不敢置信的看着陆斯辰。
他满脸厌恶的模样,让姜漫雪的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陆斯辰冷哼了一声,“姜漫雪,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你都住到傅清野家里去了,和他同吃同睡,难不成你现在告诉我,你们之间没有任何苟且的关系吗?姜漫雪,我可不是被你迷得团团转的男人,你也不用装出这副无辜的模样。你和其他男人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你的丈夫是谁?还有你所谓的喜欢?”
姜漫雪红着一双眼看着他,无法忍受的喑哑出声,“那是因为你把我赶出去了,你把我从家里赶出去了,我没有地方住,没有地方去了!”
陆斯辰皱起了眉头,眉梢眼角的讥诮越发浓重了,“是,你离开陆家没办法住酒店,没办法去朋友家借宿,只能去爬傅清野的床?姜漫雪,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糊弄,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你这满口谎言装无辜的样子真让我恶心。”
姜漫雪手指紧握成拳,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她似乎都感受不到指甲陷进肉里尖锐的疼痛。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撒谎。”她很急切,她想要解释,她没办法看到陆斯辰这满脸厌恶的模样。
陆斯辰不置可否,唇角扯出的笑意都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姜漫雪,傅清野这样的人,愿意无缘无故让你住进他家?他难道是慈善家吗?愿意收留什么阿猫阿狗甚至愿意收留你?”
姜漫雪倏地住口了。
她没办法说傅清野,她行得正坐得直,可是傅清野……
他说过要追求她,说过那些……暧昧的话语。
她没办法……撒谎。
陆斯辰见她忽然不说话了,眼眸一沉,整个人似乎都有了暴虐的戾气。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