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手中的药钵,一脸无奈。“别怕啊,我是个郎中。之前看到你在山里晕倒了,才把你救到这山洞里的。”
“山洞?”红发少年一愣,连忙转头看向四周。温暖的篝火照亮了这片不大的洞穴,显然不是他之前晕倒的地方;而从他身下垫着的草席以及周围的生活痕迹看,这里似乎是这个男人临时落脚的所在。
“……”少年收回视线,又低头看向自己腹部的伤,只见此时那道狰狞的伤口已经止了血,并完成了缝合。眼前的一切表明,先前救了他的,就是这名被他吼成“变态”的胡茬大叔。
“这下信了吧?”见少年貌似冷静了下来,这名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再次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来来来,躺好躺好~你这伤啊,要是不赶紧敷药,可是要化脓的……”
“别碰我!”红发少年挥手打掉了对方伸向他的手臂,并强忍着伤口的痛楚迅速往后退去,一双赤色眼眸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子,好似一只浑身警戒的重伤野兽。
“哎……你小子怎么那么犟呢?我要是想害你,之前根本不会救你啊……”中年大叔叹了口气,也不上前,只是放下药钵往地上盘腿一坐,就这么保持着距离,开始和少年叨嗑起来了。
“我呀,就是个云游四方的郎中~平时替人看个小毛小病赚点钱糊口。如今这世道啊,穷人多,死人更多,到处在打仗,像我这种江湖小郎中根本买不起好的药材。之前是听说了这暮色山里有珍贵草药,所以我才来的,没想到竟然在山里捡了你这么个娃娃。”
“哼,骗谁呢?采草药需要半夜三更去采?”红发少年眉头一皱,依然没有放松警惕。“说,是不是灵御台派你来的!?”
“淋雨……什么台?”中年大叔挠挠头,脸上满是茫然。“我只听说过雨花台,淋雨台又是啥地方?”
“……”红发少年的眼角抖了一下,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能听着对方继续叨嗑了下去。
“至于为什么半夜三更去采药……这你就不懂了吧?”中年大叔嘿嘿一笑,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一副准备说教的样子。“这药材啊,可是分阴阳两性的,而那些极品的阴性药材只有在晚上特定的时刻采摘,才能达到最好的药性。”
“我不信,你采的药呢?怎么没见你拿?”少年依然不依不饶。
“药不是就在你面前吗?”中年大叔无奈地指了指边上的药钵,说道。“好不容易才发现一棵疗伤极品‘金创草’,都花在你身上了。”
“……”红发少年看了看药钵,以他的嗅觉已经察觉到里面的确是疗伤草药,并不是什么毒物,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缓解。
“这就对了嘛~别那么排斥,我又不是坏人。”见少年的态度有松弛迹象,中年大叔再次笑呵呵地拿起药钵,说道。“好了,别闹别扭了,这药磨好后必须要在半个时辰内敷上,不然就没效果了。”
似乎是顾忌着自己的伤势,红发少年在犹豫老半天后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老老实实地躺回了草席,任这名中年男人将磨碎的草药敷在了他的腹部伤口上。
一丝冰冰凉凉的触感从腹部涌入少年体内,不消片刻便化为了一股温暖的溪流,轻轻抚慰着伤口,也将伤口的刺痛消减了不少。而随着刺痛的消减,少年的脸色也似乎好了很多。
“你这伤……是怎么弄的?看上去像刀伤,但创口很奇怪。”中年大叔认真敷着药,眉头却是微微皱起。此时的他多了一份稳重,与先前那副略显轻浮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哼……”红发少年别过头,压根不想回答。被灵御神使的法力武器所伤的伤口,普通人自然是无法理解的。不过这样的反应在中年大叔眼里看来,却是一个孤苦少年强忍悲痛、假装坚强的表现,背后一定藏着什么凄凄惨惨难以回首的往事。
“哎,可怜的小娃娃,不提了,咱不提了啊……”不知是脑补了什么悲情故事,中年大叔眼中的怜悯都快溢出来了,一只手在少年的小脑袋上怜爱地摸来摸去,要不是少年有伤在身,怕是早就暴走了。
“你摸够了没有啊!”红发少年终于忍无可忍,又开始龇牙咧嘴了。
“好好好,咱不摸了,别激动别激动。”中年大叔笑着,将空掉的药钵放在一边,转身拿起一件破旧的棉衣,盖在了少年身上。
“来,小心着凉。”大叔说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我都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
“我没兴趣知道。”少年翻了个白眼,完全不想理他。
“行行,那至少告诉我你叫啥名字吧?”中年大叔完全没生气,笑着问了一句。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话刚问出口,面前的少年却是脸色一沉。
“你……真的想知道?”红发少年转过头,眸光骤然变冷。
“不能说吗?”大叔挠挠头,反问道。
“你真的想听,可以,但你会后悔的。”红发少年坐起身,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道。
“其实,我就是上古四凶兽之首……饕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