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宁也很烦。
她本来就很难接近江潋,如今改道走正阳路,就更没有机会碰面了。
面都见不着,试探个屁呀!
看来她得想想别的办法了。
“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茴香问道。
小姐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眼神木呆呆的,好像又犯病了,真让人揪心。
杜若宁摇摇头:“我没事,就是起得太早,有点困了。”
“那小姐靠奴婢身上眯一会儿。”茴香坐过来,把肩膀给杜若宁靠着,语重心长道,“小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以后千万不要起这么早了,想学骑马,可以趁旬假的时候再学。”
“旬假十天一次,一个月只有三次,这样学太慢了。”杜若宁道,“我还想早点学会了和哥哥们一起骑马上学呢!”
“不行不行,骑马可不行。”藿香连忙劝阻,“眼看着天气转凉,骑马多冷呀,就算是公子们,到了冬天也要坐车的,小姐可千万不要想一出是一出。”
“哈哈哈哈……”杜若宁靠在茴香肩上笑得花枝乱颤,“茴香,你瞧她像不像胡嬷嬷。”
胡嬷嬷是杜若宁的教养嬷嬷,小到针尖大到磨盘,见什么唠叨什么,怡然居的丫头们暗地里都叫她碎嘴婆。
“像。”茴香连连点头,“比胡嬷嬷还要唠叨,人还没老就成老顽固了。”
藿香气得伸脚过来踢她,三人笑闹成一团。
今儿个上午上琴艺课,学生们全都移到西边的琴房去上课。
杜若宁没能去成,被玉先生叫走了。
玉先生说效古先生要见她,让她随自己去西院一趟。
琴房就在西边的院墙下,女孩子们在这边弹琴,一墙之隔的西院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男学生们正是调皮捣蛋又情窦初开的年岁,一堆人挤在院墙下,边听琴边七嘴八舌地讨论他们认识的女孩子。
玉先生带着杜若宁从小门过去,正好将他们逮个正着。
“你们在做什么?”玉先生沉声呵斥。
少年们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玉先生,顿时像老鼠见猫似的抱头鼠窜。
有个少年跑得慢,鞋子被人踩掉了一只,踉踉跄跄冲出两步,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哈哈!”杜若宁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人她认得,就是那个爱摔跤的薛初融。
他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每次见他他都在摔跤?
太好玩了。
薛初融听到杜若宁的笑声,登时又羞红了脸,捡起鞋子连蹦带跳地逃离现场。
可惜这次他没能逃掉,又被玉先生叫了回来。
玉先生让他去书房把方才所有偷听的学生名字都写出来。
薛初融不敢反抗,垂头丧气地跟在玉先生和杜若宁后面。
逃跑的少年们从各个角落探出头,唉声叹气:“完了完了,薛初融那个呆子,肯定会一个不拉把咱们全都招出来的。”
杜若宁走了几步,回头去看薛初融,见他苦着一张脸,可怜巴巴的,便从袖袋里掏出一颗梅子糖,悄悄递到他面前。
薛初融一愣,很快又红了脸。
好在他没有傻到出声拒绝,而是红着脸伸出手,让杜若宁把糖倒在他手心里。
不知道是不是被杜若宁转移了注意力,他的情绪看起来好了很多,眉宇间甚至有了一丝极力克制的笑模样。
玉先生把杜若宁领到效古先生的书房,自己便带着薛初融离开了。
杜若宁进去向效古先生行了礼,恭敬问道:“不知先生叫学生来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