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朔嘿了一声,问道:“林场的产业结构转型工作,职能上是不是归属于那个新成立的国有林场总场?我记得是你的秘书高军负责的吧?战远就是个副手,就算干出来什么成绩,能算到他的头上?”
高军和战远的经历其实很相似,都是得到了陆春华的器重后,才有了现在的职位。两人都没有强力的背景,高军有个退休的老丈人,战远则是靠着三叔的关系。高军是陆春华的秘书,即使他能力一般,但是忠诚可靠,陆春华也对他格外关照。和他相比,战远还是差着一层,况且他还是高军的下属,无论做出什么成绩,都会有高军的功劳。
也就是说,高军和战远即是同盟,也是天生的对手。
陆春华表态道:“只要战远干的好,我自然会给他记上一功,对待有能力的年轻人,我都是会不拘一格提拔的。”
“春华有这个态度就好,我和文胜就等你这句话呢!”战朔大笑着说。
战朔这几年来,利用家里的关系,做着一些倒买倒卖的皮包生意,经营着钢材、水泥等建筑用材料,赚到了不少的钱。后来国家放宽了贷款政策,他在没有任何抵押的情况下,从银行里贷出了五百万元,又通过炒地皮等方式,将这五百万翻了几倍。
他原本就是个官二代,又有了金钱的加持,仕途自然是更顺风顺水。
战朔刚认识战文胜的时候,还有些看不上他,在官本位的国家体制下,生意人是永远要依附于权力之下的。
特殊的时代背景,成就了战文胜。几年的光景,他从一个木材贩子,一跃成为了山城的企业家。也因为时代的特殊性,金钱的地位,被大幅的提高了。
形势在悄然逆转。战文胜的生意越做越大,钱越赚越多。相反的,战朔当上了反贪局局长后,胆子变小了很多,生意上也有些缩手缩脚。战朔在意识到这点后,调整了自己的方式,开始和战文胜合作,一个用权力开路,另一个专攻事业。
许多时候,钱和权是可以置换的,所以才有人说,有权才有利和自古权利不分家的话。战朔有权力和人脉,战文胜有钱有路子。这两个人联合在一起,迅速就打的火热,很多人都误以为,这两人原本就是亲戚。
得到战文胜的帮助,战朔从生意场上抽身而出,全力的经营仕途。战文胜只有一个上高中的女儿,踏入社会还需要好几年。战远作为战文胜的侄子,战朔自然是有心关照他的,何况还不用他出力。
战文胜见菜上的差不多了,便邀请大家就餐。其实这种饭局,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无非就是联络感情,除了喝酒扯皮,就是谈一些体制内的八卦,以及一些风花雪月。
战朔的性格张扬,自然也放的开。陆春华有意和他亲近,也是极力的配合。战文胜作为两人之间的润滑剂,表现的同样活跃。
徐正文是林业局的行政办科长,原本应该低调一些,但他和在座的每个人都熟悉,完全没一点下属的觉悟,时不时还会讲几个段子。
杜菲还是一副优雅的模样,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静静的看着这群男人撒欢。
战远成了端茶倒水的角色,进入这个包间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自己就是来为这些人服务的,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
战远给战朔倒酒的时候,战朔眯着眼睛,半开玩笑的说:“大远,你刚才听到陆局说的话了吧?他可以承诺了,要重点培养你,只要是你做出了成绩,他就得给个说法。要是这老小子说话不算话,你就来找我,我和他不算完。”
战远心里明白,战朔这是在给自己吃定心丸呢。“我一定好好表现,不会给战叔和陆局抹黑的。”
陆春华笑道:“你战叔这么看好你,你是不是得和他喝一杯?”
战远会意,端起酒杯说道:“战叔,陆局,还有在座的各位长辈,我敬大家一杯。我干了,你们随意就好。”
这顿饭吃的格外漫长,一直到晚上八点才结束。出了酒店后,战朔对着众人随意的挥了挥手,开着车走了。战文胜和陆春华聊了几句,便叫上战远,和徐正文一起离开了。
陆春华打了个酒嗝,看了看身边的杜菲。“你定好房间了没有?”
杜菲说:“早就定好了。”
陆春华说:“那咱俩去休息一会吧,晚点我还要回家。”
杜菲说:“我又没捆着你的手脚,想回家就回去呗!”
杜菲挎着包,转身又进了酒店。
陆春华略等了一会,慢悠悠的跟在杜菲的后面,来到了酒店的三楼。
皇冠酒店的一楼和二楼是饭店和洗浴,三楼和四楼是宾馆。
杜菲打开房门,迈进步半个身子,又把头探出来说道:“你怎么这么慢?要是害怕的话,就别进来了。”
陆春华加快了脚步,揽住杜菲的腰,半推半抱的进了屋,返身把门关上。杜菲立即扑向他,双手挽住了他的脖子。
“今天不许你再敷衍了事了。”杜菲轻声说道。
“放心,今天一定喂饱你。”陆春华回道。
春色荡漾,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