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东京,某和屋建筑。
少年的脚步停驻在这漫长的走廊里,看着一点烛火在细碎的风中摇曳。一扇纸门背后,男人的病体越发沉重,干瘦的脸庞,在柔和的灯光之下显现出一点死灰之色。一旁烹茶的女人,妆容精致,身材纤瘦,纤长的手指白皙而骨节分明,不似一般女人的柔荑娇嫩细致,反而有些男人的健朗。只有偶尔抬起的双眸,如狐狸精一般充满着魅惑的气息,倒是符合了这女人继妻继母的身份。
“父亲大人,医生到了。”少年的声音清朗中略带一丝变声期的沙哑,却没有一般的公鸭嗓,还是很好听的。
“咳咳……进来吧。”
移门缓缓拉开,踏上榻榻米的年轻人三十多岁的模样,金色的卷发,灰绿色的眼眸,深邃的五官,在德国人的严谨与深情之中,又透出一点狡黠和敏锐。
“您好,尊敬的提科尤迪特先生……”被褥下面色灰白的中年男人,有些艰难地睁着眼睛,看向眼前不太习惯跪坐的青年,有些艳羡:“您这样的年纪,却已经有这样的成就,真是让人敬服。”
医生微微叹气,心道——跟日本人打交道真是麻烦,这繁琐的修饰语啊形容词啊还有动不动就跪动不动就鞠躬的架势啊,还不如在家写论文呢……但是对于眼前的男人,摄于权势和威名,他还是只能摆出一张温和的笑脸,尽量藏起内心中惫懒的桀骜和嚣张,道:“老夫人于三日前向我的医院提起了预约,讲述了您的病情,于是我便来为您诊疗。”
青年人的身后,房门在少年的手中又一次轻轻阖上。一个年老的管家似的人物踩着无声的步伐跑过来,弯腰道:“少爷,老夫人找您。”
“知道了,我换身衣服就过去。”转过头进入自己卧室的少年,看上去十四五岁的模样,清秀的面庞,藏着几分掩饰得很好的戾气,瞳孔如墨色一般漆黑,在月光下透出点淡淡的幽蓝。鼻若胆悬,倒也显现出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英俊。
换上一身月白色的袍子,少年将有些凌乱的头发又整理了一翻,他知道自己的祖母,是最注重仪容的一个人了。
微微加重脚步,唤起对方的注意,然后敲响房门。
屋子里响起一个一听便上了年纪的威严女声:“是汐吗,进来吧……”
汐,是少年的名字,他是这大日本帝国,数代政治名门,天草家下一代的继承人。在他的父亲已经病入膏肓,祖母也步入古稀之年的如今,他必须要开始一步步接下家族的责任了。这担子可真沉,少年想……他并不喜欢这些,但是这便是命运之下,不可违逆的安排。
——福熙街。
还是熟悉的夜色,还是熟悉的人群。
这条街,其实黄金22的人大多都来闲逛过,只是几个小时的新鲜和熟悉过去之后,便只剩下厌恶……大约是因为这里的人都已经抹灭了自己的人性,无论男女老少,都化作了行尸走肉,失却了灵魂。
走在小巷里的月亮和灰蛇,换了件很不起眼的衣服,脸上也抹的脏脏的,连头发都喷了点橄榄油,揉的乱糟糟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让人焦躁的味道,月亮很清楚,这是流莺们为了留住客人而惯用的手段。流莺的客人,实际上可以说仅有的和福熙街没什么大关系,却能够安全往来的人了……因为他们是这条街道上,很重要的一个经济来源。
“阳起石,香附子,蛇床……都是古时候的方子了。”美丽的姑娘喃喃自语,半晌,却没有得到少年的回应。等回头看去,就看见灰蛇一双晶亮的眼眸,眉头深深锁起。
“怎么了?”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很普通的x药味道啊……你该不会……青春期那啥吧?”
灰蛇无语,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我是说,尸臭……你闻到了吗?”少年说着,拉着姑娘的胳膊,脚步往巷子深处探去。
月亮四处望了一眼,紧随其后,两人越往里走,便越发清晰地闻到了一股腐烂的血腥气,紧接着便忽然听到一阵低低的啜泣声。
灰蛇微微皱眉,脚下放慢了速度,不想引起对方的注意。怎奈何,这街道上到处都是垃圾,当玻璃渣子蹭着鞋底发出“咯嘣”一声的时候,对面的垃圾堆出发出细细碎碎一阵慌忙逃跑的声音。月亮紧走两步,往前追去,只看到一个犹如灵猫般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以及地上躺着的年轻女人——血淋淋的,似乎死去多时了。
女人看着三十出头的样子,廉价的化妆品勾勒出还算不错的轮廓,但是掩藏着的黑眼圈和隐约的细纹,却昭示着她并不平顺的生活浅浅的黄褐斑,仿佛下意识地向人们证明了她内分泌失调的身体状况。黑色打底红色钩花的短裙,捉襟见肘地藏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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