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乘风回到冰川下的小家,没有见到父亲。
于是赶去玄鹤峰下,还是没有见到。
坐在峰下等了三天,父亲一直没有来,他开始担心,认为不能再等下去了。
“母亲,你等着,我一定会把你接回家。”
他站起来,向着冰川暗暗发誓,而后便赶向左家。
还没到左家大门,他就开始兴奋。
“左一鸣,三年前我能打败你,三年后我照样能打败你,不知道你现在成长到了哪一步?千万不要太弱才好。”
然而回到左家,一进大门他就觉得气氛不对。
门里门外站满了城主府的护卫,穿着统一制式的护甲,整整齐齐的站成两排,一个个彪悍加蛮横,禁止左家的人随便走动。
客厅门口立着四名年轻人,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修士服,显得很潇洒,但是眼角眉梢都透着杀气。
“小十三爷,你怎么回来了?都在找你呢,赶快去后院躲一躲吧。”
管家钟伯把他拉到一边,显得很是焦急。
“钟伯,到底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左乘风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快别问了,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
钟伯拉着他要往后院去,左乘风轻轻一挣便挣脱了,钟伯很是吃惊他现在的力气,要知他也是证道境的修为。
“该来的终究躲不过,就让我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
左乘风说着,一抖袖子,昂首挺胸,大步走向客厅。
钟伯在后面急得直跺脚,可是已经晚了,大厅里面的人都已经看到他了。
大厅门口,一名年轻人横剑将他拦住。
左乘风火大,区区一个外人,竟然敢在左家拦他,实在太嚣张了。
“滚开!”
他毫不客气的喝道。
剑傲也是火大,他向来是嚣张跋扈惯了的,即便是帝国大臣见了他也都以礼相待,何时被一个小孩子如此喝骂过?
他举起巴掌就要打。
“让他进来。”
厅内传出一个威严的声音,剑傲急忙退到一边,但是看着左乘风的眼神十分不善。
大厅内,大长老陪着一名老者居中而坐,二长老、三长老、城主古博、还有一个穿着官服的人,分别坐在两边。
他的大伯左岸远,二伯左训,以及其他唐叔伯全在,唯独父亲左陆扬的位置空着。
左乘风大步跨入,傲然的往中间一站,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看到他,左家人的脸上都是一僵,尤其是二长老,心中连呼糟糕。
外来人的脸上则是现出喜色,他们等的就是左乘风。
大长老勉强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极其艰难的开口道:“风儿,过来见过九邙宫的剑老前辈,还有城主和特使两位大人。”
“九邙宫”,这三个字就像是戳在他背上的一根刺,令他浑身不舒服。
这老头莫非就是大陆第一强者?他怎么来了?难道是为了那件事?还真是看得起左家,不过那又如何,你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他这样想着,大长老的脸已经沉了下来,嫌他怠慢了贵客。
“见过两位大人。”
左乘风冲着城主和特使很随意的一抱拳,算是见礼了。
而对于九邙宫的老者剑洛,却视而不见,令他那张老脸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
这一下把左家的人吓得不轻,九邙宫是什么样的存在,岂能怠慢?
大长老手都有点发颤,整张脸都青了,喝道:“不得无礼。”
到了他这个岁数,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但是他却要为整个左家考虑,为左家后人安危着想,有时就不得不委曲求全。
左乘风才不管那么多,一转身坐在左陆扬的位置上,还把腿盘了起来,脱掉鞋子,扳着脚趾头懒洋洋的道:“这里是左家,又不是九邙宫。”
“放肆!”
二长老也看不下去了,猛地一拍茶几,大喝一声,把他旁边的那位官员吓得一哆嗦。
他并不是真的生左乘风的气,他自己心里也不痛快,如果可以得话,他也想像左乘风那样给对方点难看。
只是面对九邙宫的人,稍有不慎就会惹来灭门之祸,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大长老神色也是非常难看,十分尴尬的向剑洛抱拳道:“小孩子不懂事,请前辈勿怪,晚辈代他向您赔罪了。”
论起年龄,剑洛并不比大长老大,甚至还要小上几岁,他却称对方为前辈,不仅仅是自谦,更是出于敬畏。
“无妨。”
剑洛很大度的一摆手,笑道。
嘴上说着无妨,可是在他心里,却是恨死了左乘风,以他的身份地位,何时受过这种侮慢,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沉默了半天,他才冷冷的道:“小家伙,你知道我们来找你是为了何事?”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就好像我问你今天我一共放了几个屁,你会知道吗?”
他是摆明了不想让对方痛快,因为他自己就很不痛快。
剑洛脸色铁青,咬着牙,开门见山的道:“你跟蓝月公主不合适,放弃吧。或者说你根本配不上蓝月公主,去奥丁神殿立下血誓吧,这样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否则惹来杀身灭门之祸,没人救得了你。”
左乘风一边抠着脚丫子,一边哼着鼻子,不咸不淡的道:“那是公主我们两个人的事,不劳你操心。”
剑洛强压怒火,重重的呼了一口气道:“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
左乘风一脸的诧异:“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难道是咱俩的事?我可不好这口。或者说你对公主动了心,可你俩年龄差得太远。”
“混账!”
剑洛、大长老、二长老三人同时拍桌子怒吼。
剑洛更是把一张茶几拍成了粉尘。
“鸡翅木的,贵着呢。”
左乘风小声嘀咕了一句。
“咕咕!”“咕咕!”
城主和特使全都鼓着腮帮子,想笑不敢笑,喉咙里咕咕响,别提多难受了。
剑洛仰头向天,狠狠地哼了一声,这才翘着胡子道:“真是荒唐,我好意劝你,莫要不识好歹。不要说你,就算是蓝金大帝,对老夫也不敢如此。小娃子,小小的左家,还真把自己当成葱了,在老夫看来,不过蝼蚁尔。”
他这话说得很重,在左家人听来特别刺耳,可是谁也不敢出言反驳。
九邙宫是什么?那是全大陆最至高无上的存在,是至尊,上擎苍天,俯视众生。
在人家眼里,左家还真就是连蝼蚁都不如。
“那你直接杀过来好了,何必废话?”
左乘风不卑不亢的道。
“你别以为老夫不敢杀你?上天有好生之德,念在你跟蓝月公主曾有婚约的份上,老夫不愿大开杀戒。但是你要明白,你跟她根本是不可能的。”
剑洛阴森森的道。
“大言不惭,虚情假意,你能代表上天吗?”
左乘风毫不客气的回敬了一句,接着道,“可能又如何?不可能又如何?你只管动手,杀了我,让那个老太婆守一辈子寡好了。”
“老太婆?”
众人一愣。
“就算现在不是,早晚也会变成掉光头发的老太婆。话说回来,你要是敢杀我,早就动手了,也不会有这么多废话。”
左乘风道。
“好刻薄的小子,就算杀了你也无妨,只要皇帝在奥丁神殿献上祭品,就可以另立婚约。至于你们左家,也将在大陆上除名。”
他这句话令左乘风打了一个激灵,如果是他自己,他无所畏惧,可一旦牵连到左家,让整个左家陪着他遭殃,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看到的。
“你当知难而退,识时务者为俊杰。”
剑洛看透他的心思,紧跟着补了一句。
然后手掌一翻,将一个瓷瓶和一副卷轴扔到他面前的茶几上。
“这是一粒乾元丹和《四灵诀》复本,只要你肯点头,这些就归你了,你以后照样是人中俊杰,九邙宫对你也会多有照拂。”
剑洛怕众人不懂,接着解释道:“乾元丹,尊者境宝丹,可令你多一次觉醒的机会,且必定结出元核。四灵诀,九邙宫秘传,修炼元力的绝世宝典,二品玄级。”
剑洛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十分得意,就这两样东西,全大陆没有第二家能够拿得出来的。
听了剑洛的话,所有人都是心头剧跳,眼睛喷出狂热的火焰,如果不是碍于形势,有人当场就动手抢了。
即便是门口的四名青年,眼中也满是贪婪的光芒,他们也从来没机会接触这东西。
其实即便是剑洛本人,都没有这样的机缘,他现在也是嫉妒得要死,不知道这小子到底踩了什么狗屎运。
尊者境的宝丹,绝对是神物一样的存在,就算把冰原古城卖了,也没地方买去。
至于二品玄级的功法,对于多数人而言都只能是一个传说,整个蓝金帝国,只怕都拿不出一本。
仅此一事,足见九邙宫对夏幽雨的重视。
左家的人也是心头狂喜,有了这两样东西,左乘风必定崛起,左家也必定崛起。
所有人都在向他使眼色,让他赶快答应。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左乘风毫没将这两样东西看在眼里。
“威逼不成改利诱了?”
他懒洋洋的说道。
有三怪的教导,有魔魂菩噬,有乌神塔在手,他还真没把这两样东西看在眼里。
剑洛的一张老脸变得更加难看。
大长老急得跺脚,真是恨铁不成钢。
二长老直接端起茶杯砸了过去,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还不赶快谢过剑老前辈。”
如果可能的话,他都想替左乘风收下了。
左乘风却是来了一句:“等我跟公主成了亲,整个九邙宫都是我的。”
“噗!”
城主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呆若木鸡,因为他这句话实在惊人。
一旦蓝月公主接掌九邙宫,而他又成为蓝月公主的伴侣,那么他说的也就是真的了。
所有人都觉得他的想法太过匪夷所思,偏又没人认为他说的不对。
当然,也只有左乘风自己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想到那个老太婆他就一阵恶心。
一时间,剑洛脸上也是变得阴晴不定,过了半晌,才扬起头长长呼了一口气,沉声道:“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老夫不讲情面,只怕自今日起,左家将不复存在于大陆之上。”
“放屁!”
左乘风突然爆了粗口。
“这是我自己的事,跟左家无关,我现在就跟左家断绝关系,有事只管冲我来。”
左家人全都悚然动容,心说这孩子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好,很好,你有骨气。”
剑洛脸涨得通红,说话间,一股威压自他身上弥漫而出,逼向左乘风。
左乘风突然间觉得犹如一座大山压在身上,连气都喘不出来,身下的鸡翅木椅子被压得“咯吱吱”响。
他拼命的催动元气,保持身体仍是稳稳的坐在那里,提气硬抗。
他有一种感觉,只要自己稍微松一口气,马上就会被压爆成一团血雾。
虽然脸色极其难看,青筋都凸了出来,连眼珠子都往外冒,他仍旧极其艰难的移动手指,摆弄脚丫子,表示出自己的藐视,把剑洛气得肺都要炸了。
所有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前辈请息怒。”
大长老不住的向剑洛求情。
剑洛也是一阵诧异,他心里憋着火,一上来就下重手,却没想到左乘风竟然硬生生抗了下来。
要知道,这可是连证道境的星武者都承受不住的威压。
他鼻子里轻哼一声,气势又提升了一截。
左乘风浑身一颤,一口血突到嗓子眼,却被他硬生生压下去。
而他下面的椅子却是承受不住,“咔嚓”一声碎裂,令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在地上撴了这一下,他再也坚持不住,鲜血顺着嘴角咕嘟咕嘟就冒了出来。
但他仍是勉力让自己保持盘坐的姿势,手指头还放在脚丫子上,仍旧是不肯屈服。
左家人全站起来了,向剑洛告罪求情。
左岸远冲着左乘风厉声喝道:“该死的畜生,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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