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自认为目前手段已经比较充分,越往后,当然自己的把握越大,但时间不等人,谁知道哭脸面具要拿老李头他们的灵魂做什么。
心急也无用,这两天偏偏就没了任何消息,他也只好一门心思扑在修炼上。
想到哭脸面具,大家都有沿路巡视的心思,于是刘慕提议,不如到前方的敛花镇上落脚,待上一夜。
敛花镇是边山郡离皇城最近的一个城镇,若是从高空俯视,这座繁华的小镇正好坐落在皇城与郡城之间。
阿泠当然没有任何异议,把车厢留给三位异性休息,自己出了马车和刘慕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经过这么几天,他和刘慕也熟络起来,觉得这位郡王爷一点大人物的架子都没有,远不是从前村里人说的“大城里的官爷个个鼻孔朝天”,说得上平易近人,也十分幽默风趣。
刘慕似乎也乐得与他交谈,正如他第一次见阿泠时所说,他总觉得这位异瞳少年身上有种莫名的亲近感,让人不自觉地就想要靠近。
出了郡城过后,路上的行人也丝毫未见少,至道路交汇处,过往路人也多了起来。
寻常的路人当然不能引起阿泠的注意,关键是路上有这么一群人,他们面色庄严,神色肃穆,三步一跪,五步一拜,极其虔诚。
刘慕告诉他,这些都是兽神的信徒,他们要去的地方正是皇城,最终的目的地是万兽宗,那里是兽神信仰的汇聚地,是神使所在,是他们心中的“圣城”。
这些人中,有抱着婴孩的妇人,也有壮实的青年,更多的是垂暮的老人,穿着打扮各不相同。
唯一相同的是,这样的朝圣道路,让他们衣衫褴褛,面容枯槁。
但即使这样,也没能阻止他们的步伐,他们要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信仰,祈求神灵能够向他们垂下视线,满足他们的夙愿,或是在他们肉身消亡之后,让灵魂得以进入祂的神国。
人越来越多,马车的行进速度也慢了下来,宽阔的官道在此时居然显得有些拥挤。
去皇城的人多,从皇城方向来的人更多。
阿泠注意到,打北边来了不少人,他们的状态看上去比这些朝圣者还要憔悴。
朝圣者尽管外表略有颓废,但他们心中信仰坚定,脸上也带着坚毅。而去往边山郡方向的那些人,脸上没有虔诚,没有坚毅,唯有疲惫和憔悴。
“放心吧。”刘慕脸上带着笑意,他看出了阿泠的想法,“我临行前安排好了,对于北方的来的流民,相信府衙会安排地妥当。”
但阿泠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下了马车,走向了路边。
路边上,一位老爷爷抱着他年幼的孙儿,破损的衣衫遮不住秋风萧瑟,年幼的孩童在枯瘦的躯体怀中颤抖。、
“爷爷,我饿。”
“不饿,不饿,到了城里,爷爷想办法给你弄吃的。”
过往的行人纷纷向他们投去怜悯的目光,但没有人上前去问候这对爷孙,也无人向他们分出半块馍。
爷孙俩只是流民的缩影,他们走过了皇城,一路乞讨来这里,赌上了一切,只希望在边山郡这等好地方过着没有战乱和饥荒的生活。
有几个信徒看他们可怜,走上前去,为他们送上最为诚恳的祝福,希望神灵能够庇护他们——仁慈的兽神必然会庇护他们。
一阵轻风拂过,卷起尘土,让老人怀中的幼童眯起了眼。
“爷爷,这是什么?”
老人大惊失色,看着孙儿手里的钱袋,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抬头想去看这是谁掉的钱袋,只见信徒们继续跪拜前行,落魄的流民继续支撑着疲惫的身躯奔赴郡城,此时再也没有人理会他的目光。
挣扎的神色在老人脸上忽闪,这时,他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一句话:“收下吧,前边路边有茶摊,去给孩子买些水和吃食。”
老人惊呆了,这是神灵显灵了,他左看右看,哪里有人在跟他说话?
“敢...敢问,可是兽神...他老人家?”老人嘴唇颤抖,说不清是激动还是兴奋,抑或是一连几天水米未进。
没有回复,他低声念了几句兽神保佑,将钱袋死死地捂在破烂的衣衫里边。
马车上,刘慕回头,看着阿泠低头在路人中穿梭,他小心翼翼地避让着,生怕自己撞到了人。
郡王看他腰间空荡荡的,愣了半晌,而后勾起了嘴角。
“也不知道给自己留点,这孩子哟。”
他摇了摇头,但脸上的笑容依然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