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都督,今晚不免先去府衙转转。舒伦泰转弯向北,朝府衙走去,趁着淡淡月光,看那府衙,乃是一座豪宅,正门八字门场,左右一对石狮,大门楼雕梁花柱,‘都督府’匾额正中高悬,两侧两丈高的围墙,好一座恢宏大院。舒伦泰沿着院墙走去,转到后面,见那墙垣已有些颓断,估计乃宅中花园。神刀侠查看一周,估量一下,宅院大约不下百亩,叹道:不愧是江湖上有名的府衙,果然不同凡响。舒伦泰正在感叹,突然墙上立起两个人来,喊道:“呔,那汉子为何在此张望?敢是图谋不轨?”舒伦泰拱手谢道:“在下久慕府衙,今日路过,特来瞻仰一番。”“既是如此,天色已晚赶快离去吧。”“是是。”舒伦泰心道,且有如此戒备。便寻原路回下处安歇。
夜深人静,已是三更时分,舒伦泰突然惊醒,听到有剔门之声,自己在旅途之中,身无长物,不会是盗贼,必是刺客来临,不觉心中一喜。你道,怎么来了刺客反倒高兴呢?原来神刀侠白天在胡家老店亮彩,乃是来泉州都督府敲山震虎,如果一点动静都没有,那就可能不是此地作案。现既然有刺客到来,正说明贼人心虚,岂不是令人高兴么?
舒伦泰轻轻下床,拿起腰刀,展轻功飞身跃上蚊帐架顶,静观其变。刺客剔开房门,进到房中静立片刻,借微弱月光看见蚊帐已被掀动过,然后飞剑向蚊帐顶上刺来,舒伦泰侧身翻下,左手将腰刀带鞘击出,刺客回剑一搏,舒伦泰拔刀在手,二人在屋内打了起来,让舒伦泰奇怪的是,刺客竟用的少林乾坤剑法,难道此事竟与少林有关?二人战有二十几个照面,来人似是自知本主已经知觉便讨不了什么好处,因此虚晃一剑,夺门而出,在回廊上飞身倒卷珠廉,翻上楼顶。神刀侠并未跟随刺客,而是推开后窗跃上楼顶,见刺客已向北窜去,便在后紧追不舍。
凭舒伦泰的轻功,自然越追越近,已看出刺客高大身型,这时刺客突然一扬手,只见一道白光飞来,舒伦泰怕暗器有毒,不敢手接,金刀一摆只听啪的一声白光四溅,将暗器击得粉碎。神刀侠才知原来是鹅卵石子,心道,此人暗器力道好大,绝非等闲之辈。说话间距刺客渐近,刺客回手又打来连珠子,这次舒伦泰侧身将石子接在手中。此时天上阴云遮月,隐隐雷声,已是伸手不见五指,舒伦泰只好不再追赶返回客店。
第二天清晨雨后,空气清新,舒伦泰缓步走进一家泉风小店,向大堂里张望一下,走到墙边坐有一位后生的餐桌边,在后生对面坐下,将一纸包烧饼牛肉放在桌上,朝后生推过去,然后用密音说道:“夤夜惊魂,速拢泉州,在下今日赴府衙一会宿钦都督。康丹不可耽搁,不必再等宿钦消息。即刻带上食物速速离开,迟疑则恐有不利之变。”
康丹亦用密音道:“是,舒大侠还有何吩咐?”
“恐已有人监视,一路小心。”
“不怕,在枕粟河桥西,槐树林有尕牛襄助,不会有事,舒大侠放心。在下告辞。”
康丹拿起牛肉纸包,裹在自己的布包内,斜背在肩,提单刀出了酒楼大门。为了设疑康丹并未朝西走,而是朝南走去。康丹和神刀侠舒伦泰从益州出来已经探访剑南众多城镇,但都很平静,如今看来泉州都督府还似有些动静。康丹才走出一箭之地,就发现后面有人跟踪。康丹快步在小巷中穿行,后面两人躲躲闪闪紧随其后,康丹突见前面有一两面高墙的小巷,转身拐进去,但进了小巷后并未向前走,而是飞身贴在檐下墙面上,后面两人扒墙角往巷子里一看,没有人,一个道:“跑了,快追。”说着二人撒腿就向前跑去,可惜二人没有往上看,其实康丹就在他们头顶上。那二人跑过去后,康丹轻轻落地,转身向西奔枕粟河而去。
康丹几经展转跑到枕粟河桥前,抬头一看,不好,桥上已有人把守,顾不得许多匆匆上桥。桥上一人戟指康丹,“呔,来者何人?”
“在下益州德缘艺班康丹,敢问二位尊驾?”
“我乃关东催龙魁,这位是在下胞弟豹魁。”
“哦,关东雄霸一方的催家五魁,久仰久仰。”康丹看这二人面目漆黑,果然相貌相似,龙魁手使一口鬼头大刀,豹魁手使一对加钢锏。
那龙魁见对方知道自家的威名,不觉有些得意,道:“阁下有何公干?”
“在下南去还些资债,路过贵方宝地,还望行个方便。”康丹说着便往桥上走。
龙魁道:“不是这话,我二人奉命把守此桥,任人休想通过。”说着将刀、锏横在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