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山绵延数十里,占去了寿州近五分之一的地盘,其山势忽而平缓,忽而峻峭,开阔处另人心胸明朗,险峻处另人胆颤神移,所以当地人有言:不入方寸山,不识大千世。[]
翔儿就在这片山脉的一座不知名山谷中,生活了四年。
记得初上山时,老头拿出一套金针告诉自己这是震神针时,翔儿直接被震在原地。之后得知,原来这震神针是自己那个早已不在的师傅留给自己的后,翔儿连把老头生吃了的心都有了。不过也好在有老头在,否则以翔儿当时的腕力和针法,就算拿了神针也发挥不出一分功效来。
“香儿,师傅让我叫你回去吃饭了。”
翔儿收功睁眼,看向门口一身素衣的少年。是少年,其实也不过还是个孩子,今年刚十岁。虽然总是微笑着,但身上总散发着淡淡的疏离感。因此虽已相处四年有余,但除了知道他叫云儿,其他都一无所知。一入他对自己一般。
微笑着应了一声,翔儿起身随云儿走向饭厅。在这里,翔儿恢复了女儿身打扮,老头告诉云儿,她叫香儿。
两人很快就来到饭厅,是饭厅,其实不过是一个草棚,不过布置得比较清雅。其实这里一共也就四间房,老头、云儿、翔儿一人住了一间,余下的这间,则既是厨房又是饭厅,还是客厅。好在四年里也从不见有人来访,所以到也没什么关系。
老头见两个孩子坐下,了头道:“今天吃饭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明天,你们就都回各自家里去吧。”
云儿听了到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答应了一声,翔儿却是惊异的看着老头,问道:“真的?”
“废话!难道我堂堂圣手三绝,还会骗你们两个屁孩?”老头生气的瞪着翔儿。
“那,那我哥哥……”虽然高兴可以回家见到父亲,但翔儿也很担心宫青佩的情况,而且这四年来在山谷中除了学习各种知识,就是练功练功再练功,日子过得平淡,慢慢也竟习惯了这种山居生活。突然得知可以回到城市里,还有不能想象。
“你放心,等你们走后,我会带着他周游各地寻找奇药,看能不能治好他。”
翔儿了头,默默的抬起碗开始吃饭。
云儿怜惜的看了翔儿一眼,也开始吃饭。
老头也抬起了碗,郁闷的嘀咕道:“一也没有尊老的意识,真是两个兔崽子,气死老夫了,气死老夫了!”
吃完饭后,翔儿非常自觉的抬腿就走,这烧火做饭的事儿,一向是老头在干,而洗碗收拾的事儿,则一向是云儿在做。至于翔儿,不知为何,老头从不让她干一儿家务。
来到谷中一处溪流潺潺处,翔儿慢慢盘腿坐下,看着溪水发了阵呆,然后取下背上的一方古琴,在腿上放好,慢慢拨弄着。
古琴发出断断续续的叮咚声,虽不成曲调,却另人感觉到其中隐含的悲戚之情。慢慢的,琴音连贯起来,一曲悦耳的高山流水从翔儿指尖流淌出来,顺着溪水蜿蜒而去。
不远处,云儿静静伫立在一颗老松下,望着那瘦弱孤寂的背影。
云儿是一个淡漠的人,从就不为父亲所喜,因为总感觉他太不可爱。但是娘亲却很喜欢他这样,从不让他刻意去讨谁喜欢。其实云儿有时候总在想,也许自己这样的性格,就是母亲刻意为之的结果。不过云儿也已经习惯了,习惯了淡然面对父亲的厌恶和兄弟们的嘲戏。因为,他不在乎。除了娘亲和师傅,云儿不知道自己还需要在乎谁。
直到,香儿出现。
初见时,她只是个三岁的娃娃,却总是那么安静,除了看书练功,总是守在那个昏睡不醒的人身边,为他擦脸洗手,给他喂汤喂药。那时候,云儿就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也那样昏迷不醒了,是不是也有人会像香儿照顾她哥哥那样照顾自己。而每当有这种念头时,云儿就忍不住嘲笑自己。
没有人的,没有人。娘亲不会,虽然娘亲是家中唯一不会厌恶自己的人,但她心里有一个更重要的人。是的,每每看到娘亲一个人抚着玉坠儿发呆时,云儿便知道,那个藏在她心底的人又出现了,出现在她的梦中,出现在她的心中,出现在她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师傅呢,师傅虽然也对自己很好,但是云儿想象不出他那样照顾自己的场景。
而总是注视着香儿,渐渐,云儿竟已经习惯了每天看着她,看着她从一个可爱的娃娃,长成了一个漂亮的姑娘。
她安静看书的样子,她专心习武的样子,她认真照顾哥哥的样子,她沉思下棋的样子,她沉醉弹琴的样子。其实四年来,她也就只有这几个样子,但云儿总觉得,她每一刻的样子,都是不一样的。
就这样默默的注视着她,守护着她,如果可以,那该多好。
不过,明天就要离开了。这一别,怕是再没相见的机会了。那个家,那个牢笼,不管自己愿不愿意,都将被困其中,一生也逃脱不得。
琴声渐弱,终于,翔儿停了下来,将古琴擦拭数次,慢慢装好,然后起身朝老头的房间走去。
背后是一片通红的晚霞,掩映在溪水中,被扯成一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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