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清扬凛然道:“风某是否负心薄幸,好色无行,自己心中明白,雪儿也自有评断,尚不劳阁下判定!
“二位与雪儿交谊深厚,风某也不会对二位出手,尚望莫要逼我太甚!
“我只请问二位一事,柯叔,紫金门二十年前的四月十六曾有一件秘事发生,你可知晓?
“二娘,有个手持屠龙刀的怪客前些时日曾去唐门一行,详情如何,风某不知,可否见告?”
这番话说将出来,柯叔和桑二娘面色立时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纷纷落下,一瞬之间,全身好像被抽了筋一般瘫软,嘴唇哆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风清扬更不多言,双手负在身后,昂然直入。
柯叔和桑二娘心乱如麻,咬牙跟在后面。风清扬忽地回过头来道:
“对了,险些忘了一事,庄外板桥边上有两个水贼想暗算于我,被我点了穴道扔在一边,若是贵庄之人,还是及早救治的好。”
柯叔一言不发,转身奔出门去。
桑二娘随风清扬进到客厅,请他坐定,唤来一名丫环送上香茶,风清扬品了一口,果然香冽无比,沁人肺腑,一笑问道:
“二娘,尊夫妇总不至于让我在这儿坐上十天半个月罢,雪儿……她当真不在庄中?”情切之下,声音不禁微微颤抖。
桑二娘面现尴尬之色,嗫嚅道:
“嗯……这个……这个……你且稍坐,我去回一下老爷……”
“不必了!”桑二娘话音未落,内堂里“橐橐”步响,屏风后已转出一个人来,中等身材,清健矍铄,眉宇之间微有戾气,正是慕容绝到了。
风清扬以前见过他数次,但每次若非夜里,便是他身披黑袍,形貌诡秘,如此清楚而亲近地见到他的状貌,这还是第一次。
当下起身,深深一揖,恭声道:
“风清扬见过爷爷!”
慕容绝一侧身,竟不受他这一礼,冷笑道:
“风大侠客气了,我可没有福气做你的爷——爷——”
他故意将最后两字拉长,意示讥讽。
风清扬心头一酸,道:
“我与雪儿虽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
“您老人家是雪儿的祖父,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我称一声‘爷爷’,那乃是分内之事。”
慕容绝鉴貌辨色,见他说得诚恳无比,语声中又带有凄楚之情,蓦地里想起孙女,也不由心中一软,拂袖道:
“那也罢了,我来问你,你此次来我这参合庄,为了何事?”
风清扬道:“求见雪儿一面。”
慕容绝长眉一挑,道:“雪儿她不愿见你,识相的话,快些走罢!”
风清扬垂下头,缓缓道:
“自从上次与雪儿分别,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我自问是个草莽之人,一勇之夫,能同雪儿在一起,是我天大的造化。
“我也知自己有负于雪儿的情意,但其间种种曲折,并非一言可以说尽。
“此次我来参合庄,只是想能见雪儿一面,把想说的话告诉她,把令她难过的事解释清楚,然后她要杀要剐,或者逐我出庄,我都毫无犹豫……”
他这番话久藏心中,从未对人一宣,这时一发无余,说到后来,心神激荡,两行热泪不由缓缓流下。
慕容绝见此情状,“哼”了一声,面色稍霁,缓缓道:
“如此说来,你也不是全无良心。
“但我听小柯他们讲,与雪儿别后,你竟与一个什么淫邪妖女叫做千面银狐的搅在一处,还有一个乡下女孩儿,可有此事?”
风清扬道:“事实有之,只是……”
慕容绝忽地提气喝道:
“只是什么?你还不去杀了这二人,以明心迹,在这里只管废话做甚!
“我慕容绝的孙女是好欺负的吗?”
这一声大喝威猛之极,梁尘簌簌而落,侍立一旁的桑二娘竟自心旌摇动,晃了一晃。
风清扬惨然道:“小娥……她……她半年前已经去世了……”
葛容绝沉声道:“还有一个呢?”
风清扬缓缓道:“这些时日以来,秋梦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与秋梦两情相悦,正如我不肯负雪儿一般,我也绝不肯负了她对我的一片真心。
“其实,我又何尝不期望只爱雪儿一人,只是雪儿、小娥、秋梦,她们三人都待我有情有恩有义,我不愿伤害她们中的任何一个,若真如此,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刹那间,大厅上寂然无声,慕容绝也显是被风清扬这番入情入理的话所打动,心中天人交战,一时拿不定主意。
过了半晌,慕容绝忽地拍手哈哈一笑,道:
“也罢!看在我这宝贝孙女的面上,老夫我就再让你这一步!
“我可告诉你臭小子,我慕容绝生平让人这是第一次,你可别不识好歹!
“唉!按说你这样的人品武功,在武林的年轻一辈中也算得上是个出类拔萃的人才,我又不是瞎子,哪里还有不喜欢的?
“这样罢,你答应老夫一事,我帮你一道说服雪儿,保你风风光光地做上我的孙女婿,你看怎样?”
风清扬头脑一晕,热血上涌。
他绝未料到眼前之事会这般轻易,听到这最后一句,面前就是火海油锅,那也是毫不犹豫地跳了,当下强抑欢欣之情,道:“但凭爷爷吩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