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一问方丈不就全都明白了么?”
乐震闻言松了一口气,圆音知他见这里人多,不便宣扬,也微微一笑,不再问下去。
乐震笑道:“风大侠所言极是,今日我众兄弟相聚,乃是为的降魔大业,自己人的事稍后再谈,稍后再谈……适才我也是开个玩笑,不好当真的!
“大师,两位道兄,莫世侄,大家还是入内喝茶的好,喝茶喝茶……”他面上无光,当下张罗个不住。
众人暗暗横他一眼,心道:成也是你,败也是你,一忽儿正经,一忽儿又是玩笑,也不知搞甚么鬼。
他们不知就里,虽明白里面大有蹊跷,但乐震这样说了,也不便再问。
当下鱼贯入后堂吃茶去了。这场小小风波暂时告一段落,乐震自是怀恨在心,自此嵩山派上下均将风清扬视作眼中之钉,肉中之刺,必欲拔除之而后快。
众宾客晚上欢聚,第二日,各自下山去了。
二月初八日,郧阳城西百里之遥的金鸡岭上英贤毕至,群豪荟萃。
武林中的头面人物几乎全到了此地。
正午时分,风清扬随五位师兄,带同葛氏五雄以及十余位精干弟子来到岭上,少林、武当、峨眉、嵩山四派人众一百余名先已到了。
风清扬见过了少林方丈圆智大师,武当山段融阳掌门、峨眉派净思师太,自有一番仰慕亲热。
净思虽入佛门,数十年中一缕情丝若有若无总是系在那个杳如黄鹤的段子羽身上,爱屋及乌,对风清扬亦是亲热至极,如姊待弟,见了面问东问西,咭咭呱呱,说个不停,哪似一位有道的佛门高人,倒像牵挂良多的俗世主妇。
风清扬与净思说了半天的话。
净思曾以段子羽所传的一阳指救过慕容雪的性命,对雪儿极是惦念,得知风清扬一探参合庄,已带雪儿私奔,却已被慕容绝半途截回,又是惋惜,又是憾恨,大骂慕容绝乖戾古板,老而不死。
这一来,不止风清扬面有尴尬之色,圆智大师和段融阳也只好相视苦笑,心想净思平生守身如玉,对任何男子都不假辞色,段融阳乃当世武林一流的人才品貌,对她倾心甚久,却从未得她青眼,这也叫做各有各的缘法了。
见过净思,前面站着的便是嵩山掌门左思慈,他身后立着一个少年,生得黑黝黝的,冷口冷面,正是左思慈之子左冷禅。
风清扬曾在虎尾峪见过他,知此子年纪虽轻,剑法、内力均不在乃父之下,是难得的人才。
再旁也是嵩山派人众,高高矮矮的有二十余人,乐震也在其中,丁逊却没有来。
风清扬原本于五岳剑派人物之中,最尊敬这位“左师兄”,但自听了曲洋一番话之后,对他的满腔敬重登时化作满腔嫌恶。
这时见他五绺长髯,青衣布袜的潇洒神态,心中竟全是愤恨憎厌之意。
他强自克制,淡淡地道:“左师兄好,左世兄也来了!”
左思慈却若无其事,亲热地拉住风清扬的双手道:
“风兄弟,此番围剿魔教你可要大显神威哟!我们以前有些小小误会,丁老二处事荒唐,我已将他重重处罚,让他面壁思过,一年不准下山。
“大家都是兄弟,有甚么得罪之处,相互包涵也就是了。”
风清扬心情略舒,道:“左师兄客气了,大家戮力同心,魔教可破。”
其实在他的心目之中,已大大减少了对魔教的敌意。
此番正派倡议围剿,他也总觉有些地方不对,但自石正邪不两立,那是天经地义之事,也只好随之而来。
况且无论对错,趁魔教羽翼未得大成便来攻击,这时机选得极是允当。
但这句话却说得有些犹豫,全不由衷。
嵩山派中便有几人恨恨地盯着他,风清扬也不介意,自顾自背着手儿,拣了一个高处,赏玩风景去了。
这金鸡岭乃是浙东山脉的一个支脉,绵延向北,甚是峻峭。
当地土人传说,南朝宋时淮南王刘安修炼升仙,家中眷属连同鸡犬亦不例外,随之白日飞升。
其中一只金鸡贪看下界风景,忘了飞翔,堕地化为山石,就是这座金鸡岭了。
风清扬负手远望,只见高处云雾缥缈,爽气东来,不由心怀大畅。
到得傍晚时分,泰山、衡山、恒山、崆峒、点苍、青城六派人众纷纷到来。
这十一派人马声势浩大,共有四百余人众,都是精锐之选,若非久孚声望的名宿,便是后一辈中的翘楚,正派的精英尽在于是。
风清扬与泰山掌门玉佛子,衡山掌门陈方志和,恒山掌门梵修师太,崆峒掌门宗子灵,点苍掌门万里风,青城掌门刘乾厮见了,两炷香的时分里,金鸡岭上尽是寒暄问候之声,众人互道契阔仰慕,良久不绝。
这四百人吃住均是问题,无论怎样规模的饭铺旅店,都绝难容纳下这许多人众。
圆智大师等早有准备,从寺中带来若干烧火僧人以及铁锅、菜蔬、帐篷等一应备用之物,便如军队一般,埋锅造饭,支篷露宿。
只是没有荤腥,那便有如到了少林寺作客一般。
群豪中多有无肉不欢者,那也只好自己准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