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双拳透过气网,撞在一处,只听骨骼脆响,竟自无声无息。原来二人内力相仿,这番彼此触消,竟是势均力敌。
两人同声呼喝,双拳分开,各自倒退三步,拿桩站稳。
圆智心下骇然,暗道:枉我苦修这许多年的易筋经,此人年纪轻轻,一身内力竟这等了得,真不知他如何练来!
任我行也是暗自诧异,心道:我多年修习吸星大法,自负内力之厚,天下无双。哪知这老僧貌不惊人,却是神乎其技。
适才我运起吸星大法,竟自吸不到他半点内力,这……这可怪得很了!
两人相视一笑,各有惺惺之意,反身又上,战在一处。
殷融阳、净思等在一旁看得惊,暗道:这任我行当真了得,他这掌法、拳法、指法似拙实巧,有时以硬碰硬,有时精妙无比,倒也难以捉摸,若是换了自己,只怕颇不易处。
好在圆智大师能刚能柔,两者皆臻化境,这才相持不下。
风清扬精研剑法,拳掌功夫虽也称得上一流,但圆智二人施出的都是顶尖儿的拳脚功夫,他却又隔一层了,心中暗道:
恩师传我独孤九剑之时,曾要我苦修拳脚上的功夫,原来大有深意。
我一味执迷于剑,若任我行挑我与他相较拳脚,此刻不免已要输了,那还何谈与天下豪杰一争雄长?
念及此处,不禁冷汗直流。神教那方,向问天、东方柏及十大神魔等人也各自以本身功夫相互印证,脸上时喜时忧,变幻不定。
这时圆智与任我行已拆到了二百招上下。
那圆智素有“武林第一人”之称,一身造诣当真神乎其神。
只见他有时十数招间已变幻数门少林绝技,“寂灭抓”、“因陀罗手”、“碎金指”等纷纭而出,令人目不暇给,本派弟子得观方丈神技,更是目眩神驰;有时却施出平平常常的“韦陀掌”,“伏魔拳”之类,却是以极平凡招式,化极繁复敌招,收极显赫功效。
旁观众人见了这等绝诣,无论是敌是友,都自啧啧赞叹不已。
两人内功相仿,但任我行限于年岁,招法上的造诣不若圆智方丈那般精纯,渐渐地便有缚手缚脚,支撑不来之势。双方高手都看了出来,一边大喜若狂,一边忧上眉梢。
任我行身在局中,更是心知肚明。
眼见这般斗将下去,不出四百招自己便要输在圆智的手下。
他身为一教之主,不特武功卓绝,智谋也是十分精深,赋性又是独来独往,专凭一己好恶行事,不去计较甚么仁义道德。
当下再拆数招,忽地滴溜一个转身,将背心要害卖给了圆智。
圆智心地慈悲,机心甚少,眼见他背后空门大开,却不愿下辣手重击。
当下哈哈一笑,右掌缓缓推出,准备制住他的心脉,凝力不发,这场便算胜了。
哪知右掌甫及任我行背心,任我行忽地大喝一声,竟不避来掌,反手一抓,已自圆智掌缘边上滑过,拎住他胸口的衣服,左手随即一指,已点中圆智的“乳根”大穴。
圆智一口真气不继,全身软倒。
任我行这一下也是甘冒生死大险。
他与圆智书谈口谈,知道圆智对他颇存好感,这一下宝押的乃是圆智不会对他猛下杀手,这才一抓一点成功。若是换了殷融阳、净思这样的对手,只要在他背心上先拍一掌,那就不死也要重伤,更遑论反手制敌了。
饶是如此,圆智的功夫何等深湛,他这一掌只用了六成力,且未拍实,但其时任我行一抓一点,正竭尽平生所学,全力贯注,被圆智掌风拂中后背,也不由向前踉跄三步,喷出一口鲜血。
他这一下行险成功,魔教中人不由喜上眉梢,正派中人却是忿忿不平,有几人脾气暴躁的更是破口大骂魔教奸徒,阴险狡诈。
任我行恍若不闻,俯身扶起圆智,右手轻颤,已解开了他的穴道,恭恭敬敬地道:“小子无礼,侥幸胜得一招,全赖大师慈悲。”
圆智合什道:“自来比武较艺,不徒斗力,也是斗智。任施主以智取胜,老衲输得心服口服。”
正派中人见任我行对圆智尊敬异常,圆智又是这般说了,不少人忙将撞到口边的脏话又重吞回了肚中,只好暗自嘀咕而已。
两人各归本队,运功调理。
神教人丛之中,向问天阔步而出,右手在腰上一按,机簧“喀”地一响,紫薇软剑应手而出。
他面若寒霜,冷冷地道:“在下久闻嵩山派左掌门剑法精绝,门规严谨,上次在虎尾峪便欲请教,却是未得其便,现今良夜何其,左掌门便请出来让在下会会如何?”
此言一出,左思慈、乐震、左冷禅等均是脸上变色,风清扬听得清楚,也是心下雪亮。
他们均知,向问天所说的“门规严谨”云云,乃是暗指他追杀四师弟曲洋之事,那么他显是欲为曲洋打这个抱不平了。
左思慈不道他出言挑战自己,心下颇有怯意,但其势又不能避战,否则嵩山派颜面何存?
当下举步便要迈向场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