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九剑”的精妙之招连连发出,招招直取东方柏的要害。
东方柏遭逢疾攻,心神不乱,左遮右拦,使开一路“银蛇剑法”,绵绵密密,将周身要害护得滴水不漏。
他早年在云南的黑沼一带随师学艺,一日无意间撞见一条银色蟒蛇与鳄鱼相斗。
那鳄鱼皮糙肉厚,浑身铁甲,被蟒蛇咬了数口,一无所损,蟒蛇的身上反被它趁隙咬伤。
那银蟒久攻不下,当即盘成一团,坚守不攻,只待鳄鱼气力稍衰,它忽地奇兵突出,钻到鳄鱼腹下,将它腹上柔软的皮肤死死咬住。
那鳄鱼挣扎了一炷香时分方才慢慢死去。
东方柏由此得悟,创出了一套“银蛇剑法”。
他师傅是位武学高人,于各门各派的剑法无所不窥,当下助他修正了几个招式,深加赞誉,以为这套剑法守御之严,不在以防护严谨著称天下的武当、峨眉、恒山任何一派剑法之下。
这时东方柏见风清扬剑势凌厉,天可抵御,这才施出这套“银蛇剑法”来。
这套剑法首次施出,功效果然大非寻常,风清扬剑气纵横,一时间却也寻不到他的破绽。
殷融阳、净思、梵修师太等凝神观看,只见他一柄剑使得夭矫如龙,周身上下浑没半分破绽,这等剑法、身法自成一家,虽然有些诡异之气,守御之严却端的了得,亦不由暗暗纳罕,当下各自聚精会神,以自己精擅的剑法与之印证。
风清扬见他守得如此谨严,心下暗暗赞叹,知道自己若是焦躁求胜,一旦他突起反噬,必是威不可挡。
当下澄心静气,摒去浮杂之念,一颗心浸淫得活泼泼地,眼前所见,只有自己一剑与东方柏一剑而已。
别人只见他妙着纷呈,新意迭出,叹赏不已,他自己却都毫不知情。
两人堪堪拆到三百招上下,东方柏久守难攻,知道这般下去,自己先自立于不胜之地。
眼见风清扬庄敬慎稳,只怕再斗上三天三夜,他也还有新招出来,看来这套“银蛇剑法”守御有余,攻敌制胜还有所不足,那是非另出奇谋不可了。
两人斗到分际,东方柏忽地衣袖一扬,喝道:“暗器!”
风清扬一惊,凝剑待发。
要知这场比武关系非小,此后武林十年乃至更久时间之前途,全系于此夜之中。
一般比武规矩之中,暗器用的甚少,许多人且明令不得动暗器伤人,但若说东方柏此际施放暗器,非但日月教众以为是理所应当,正派中人怕也难以指斥他的不是。
哪知东方柏剑诀一引,小剑依旧破空而来,哪里有甚么暗器?
风清扬只道他要扰乱自己心神,不再理睬,挥剑迎上。
双剑相交未交之际,东方柏忽地一个筋斗向后跃出,喝道:“暗器来了!”
风清扬长剑划了个圈子,七分攻,三分守,心想纵有暗器发出,这一招也是可对付得了。
哪知东方柏小剑一抖,劲疾无比地刺向他的面门,原来又是使诈。
风清扬放下了心,这一剑使不再变招,直刺过去。
东方柏的招式虽也凌厉狠辣,但怎及得上“独孤九剑”的神妙?
眼见风清扬长剑指来,他倏地矮身,斜蹿出四尺开外,衣袖一抖,喝道:“暗器!”
风清扬微微一笑,挺剑直追。
料想他一忽攻进,一忽滚出,只是在大弄玄虚,哪知他一剑刺出,堪堪及到对方身体之际,东方柏倒转小剑,手指不知在什么地方一按,一蓬幽蓝的细针成扇面之形,迅疾无比地射向风清扬的全身!
风清扬一剑刺出,已中了东方柏的肩头,只觉着处一滑,显是东方柏运力卸开了这剑的正锋。
他心中方自一喜,只觉眼前一蓝,数百道牛毛般的细光闪动,自己上中下三路尽在其笼罩之下。
这一下相距既近,又在毫没防备之际,若是换了别人,浑身非被射得有如蜂窝一般。好个风清扬!
他一觉眼前蓝光闪动,身体立即如一段木桩般向后倒去,手中剑自东方柏肩上拔出,使出华山剑法的绝艺“孔雀开屏”,转为“独孤九剑”的“破箭式”。
“噗”的一声,风清扬摔倒在地,可是那数百根毒针大部分也已走空。
风清扬只觉脚踝上一麻,似被蛟子叮了一口般,他知暗器上多半淬毒,但所中既少,又非要害部位,料想凭自己内力,并不妨事。
他此时恨极东方柏狡诈,拧身弹起,出剑刺去,下手再不容情。
东方柏右肩受伤甚轻,当下舞剑紧紧守住门户,笑吟吟地道:
“风大侠,我迫于无奈,暗箭伤人,很是有失身份,不过这‘黑血神针’乃是天下奇毒,中者无救,我劝你还是掷剑认输罢!”
风清扬耳中“嗡”的一声,正派阵中哗声大作。
这“黑血神针”乃是魔教镇教之宝之一,针形细如牛毛,乃是取百炼精刚混以少量玄铁锻制而成,针身韧而不柔,坚利异常,若以大力发出,虽是石头,铁板也能打入三分。
这也还罢了,针上更淬有十七种奇毒,据说乃是取了云南“百药门”的一张秘方钻研配成。
这“黑血神针”杀伤力特强,锻制又极困难,以故甚少在江湖上露面,百余年来也只动用过二十几次而已,但每动一次,中者都是呻吟呼号,惨痛异常,无论怎样的名医与解毒高手也是束手无策。
四川唐门甚至专门调出几个分支的使毒解毒高手,穷数十年之力分析这“黑血神针”上的毒性与破法,迄今还是一无所成。
以故,“黑血神针”四字早已是臭名昭著,正教中人闻之如闻鬼魅妖魔,胆大的还敢切齿痛恨,胆小的却只好逃之夭夭,避之则吉。(未完待续)